“......这么渴?”看见阮素卿一口气喝光了茶水,纪严侧目问道。
“不......是,是有点儿......”阮素卿支支吾吾的回答。
纪严这个人不仅容貌出众,最重要的是周身的气质也是极佳,那种举手投足间的从容矜贵绝不是一般家族可以培养出来的。他只要站在那里,便可自成一派风景。就像天上的明月,迷人但清冷,让人不由自主的敬畏,不敢生亵渎之心。
阮素卿明白,自己自重生后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这其中有不少人比如阮峋夫妇,再比如李老夫人,他们都是真心待她好的,可要说让她印象最深的,还是纪严。
似乎她每次遇到的难题,在他面前总是可以游刃有余的解决掉,从容优雅的就像是提起笔写个字,或者是沏杯茶那样简单。
这样的人......似乎生来就站在顶峰,生来就是让人崇敬的。她在他身边待了近一个月,不止一次的惊叹过,如果她能像他一般就好了,那样的话她想报仇一定是易如反掌。
也难怪自己猛地一看见他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阮素卿笑笑,随即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他早晚会离开苏州的,这个认知让阮素卿的心沉了下去,连带着因偶遇而产生的惊喜也逐渐消散。
她的情绪起伏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纪严能清晰的感受到。
“怎么?”
“没什么。”阮素卿赶紧扯了个笑,为两人都沏了茶,“大人,素卿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若非大人明察秋毫,阮家......”阮素卿顿了顿,“您的大恩大德,素卿没齿难忘!”不只是阮屿夫妇的命案,甚至是整个阮家,如果不是纪严出面将徐氏扳倒,只怕徐承早晚会对阮家下手。
还有,他几次救了自己。想到那次在小院里他俯身揽过自己,那掌心的温度似乎至今都能回想起。
纪严轻轻皱了下眉头,阮素卿刚刚说的是“阮家”,而不是“我们阮家”,就好像她把自己划出了阮家人的范围一样。
只是,这或许是阮家内部不为人知的什么事情,左右不是他一个外人该去打探的......
纪严有些不悦。
阮素卿打量着他的神色,犹豫着出了声:“大人,徐家的事情是不是快了结了?”
“嗯。”
“那......东厂来人是不是也是为了......”按理来说这些公事不该是阮素卿能过问的,可她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出来。
“嗯,”纪严看着阮素卿,“你听说了?”
纪严指的是街头巷尾的风声,东厂的人一向不知收敛二字如何写,京里又派了人来这儿在城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可阮素卿却误会了,以为纪严说的是阮峋走漏了消息。
“不是!”阮素卿赶紧解释,她将那天在城门口看见的事情如实相告。其实就算她不提,纪严也早听暗哨说过了,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打断阮素卿的话,而是完完整整的听她说完了。
“他们行事......张扬了些。”说张扬还是客套的说法,那天东厂的作为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句目中无人。
“左右这事儿也快结了......”阮素卿笑笑,低头抿了口茶。她本想提醒纪严一定要小心秦陪,此人性格暴戾,做事狠辣,可仔细想想自己一个官家女子,哪里来的立场提醒?好在徐家的案子即将尘埃落定,东厂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
可......东厂走了,纪严身为钦差怕是也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