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年的时间,易风几乎变了一个样,无论是气质还是嗓音,变化之大以至于阮素卿险些没有认出来他。
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完全褪去了青涩的模样,当初气急了会和她争执得面红耳赤的人如今却好似一滩死水,任风儿如何吹拂,都激不起半点涟漪。
那双曾经璀璨的眼眸变得暗淡无光,明明还不到二十的年纪,可易风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个暮年垂死的老人。
这是怎么了?阮素卿心里暗暗吃惊,哪怕当初她和易风的相处不算融洽,这时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国公爷......请您收下吧......”易风沙哑的嗓音中居然带着一丝哀求,阮素卿却想起了他曾经高傲的样子。
“......趁我还没改主意,带着你的东西滚!”靖国公背对着阮素卿,可浑身的杀意却如此明显。
“不然我就杀了你!”
“......”易风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这么会儿功夫他头上肩上就落满了白雪,黑发黑衣如此明显。他就像一座冰雕,坚定而沉默地跪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几乎要和这寂寥的冬夜融为一体。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没有人再开口。
母亲那边还在受着罪,不愿再耽搁下去,阮素卿打破了沉默。
“国......国公爷......”刚刚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在耳朵里,此刻也不能再装傻。
她看出来父亲并不打算用易风拿过来的赤炎草,既然这样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我这里有一块儿暖玉,您若是不嫌弃,不如先给您夫人戴着.......”阮素卿知道这样会引人怀疑,暖玉千金难求,谁会平白无故借给陌生人?可既然父亲不要赤炎草,那能缓解母亲病痛的也只有她身上的暖玉了。
许是不想再和易风纠缠下去,靖国公居然直接就拿过了阮素卿手里的暖玉,“多谢了......”说完他便径直走了出去,对易风竟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他大步离开了这里,背影在夜色里显得如此急促,很快便消失不见。
阮素卿隐约有些明白父亲这么做的原因,心里的酸涩愈加浓烈。她看向易风,没想到一天之内竟然见到了这么多故人。
易风并没有立刻离去,他竟然直接向阮素卿磕了个头,“多谢姑娘慷慨相助,若有吩咐,易风万死不辞!”
“诶你等一下——”眼瞧着易风就要施展轻功离开,阮素卿连忙叫住了他。
“姑娘有什么吩咐?”
“我没吩咐,倒是你——”她和顾珩、易风也算是一同长大的,十几年的熟稔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
“你看看你这胳膊还流着血,大冷天的还想往外跑,不要命了是不是?”阮素卿看见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现在是“陌生人”,拽着易风的衣袖就把他往灶台那里拉,而易风嘴唇动了动,竟然也没推辞。
“快烤烤火吧,功夫再高也不是铜皮铁骨,染了风寒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