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孙大人发觉自己的小心思被察觉,唯恐惹韦达敬不悦。
“行了,跟我打什么马虎眼?”韦达敬瞟了他一眼,对下属这点儿心眼儿还不至于计较。
“阮家在官场的确不算什么。”
“那您为什么还......”孙大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跟着韦达敬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姑且还不能让其如此看中,谁能想到一个阮峋居然入了尚书的眼,竟然还派他亲自过去迎接,他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算算圣上登基也有几年了,”韦达敬突然挑起了另一个话头,“这些年官场也变了不少。”
没有哪个帝王会允许臣子的权势过大,以前他站对了人,得以立在了如今的位置,可往后呢?
皇上明显是想再提拔一批新人来钳制朝堂。世代从商且在京城毫无根基的阮家无疑是一个绝妙的选择。
还好他留了一手,想办法将阮峋调到了户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圣上还是年轻啊......”这点儿心思终究藏得浅了些。
孙大人听着心中亦有了计较,可这时候却不敢吱声。毕竟人家是国丈,说女婿两句姑且不算什么,他要是跟着讲那可就失了体统了。
韦达敬的意图并没有瞒着自己的心腹们,当今圣上还年轻,自己的外孙虽然才五岁,可若要争一争皇储的位子......那也得开始铺路了。
既然已经到了今日的地位,谁不想更上一层楼?没人会嫌权势太大。
皇上既然有意提拔新人,那他就得把这些人攥到手里。何况阮家在商场上颇有名声,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多事儿还是得靠钱才行。无论如何阮家都必须跟在自己后面!
“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乖乖得自然什么都少不了你!”韦达敬轻飘飘地看了孙大人一眼,这一眼却犹如泰山压顶,看得孙大人战战兢兢。
“是,是.....”
“不过也没必要对他太客气了,是骡子是马总得再遛一遛。”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也没必要留着。
原本今日是要试试阮峋的态度,没成想半路杀出来一个东厂,还有大理寺的也掺和进来了。
“东厂那边怎么会和阮家有交情?”让秦陪那疯狗惦记上的哪个不是家破人亡?阮峋居然能让他以礼相待,这着实出乎了韦达敬的意料。
“下官也不知......听朱雀的意思,是在苏州的时候有了交情。”
“哼,倒是小看了他......”多少人想和东厂交好,可秦陪那厮软硬不吃,下属的情报中阮峋在官场明明就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木楞子,可就是这木愣子得了秦陪的青眼?!
未必。
韦达敬打算再观察观察,秦陪这条疯狗阴晴不定,今儿对阮家好,明儿就能带着人杀过去。
关键还是得看阮峋自己聪不聪明了。
“有时候,这忠诚可比能力重要多了......”
......
当秦陪出了朝阳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青雀连忙将用暖炉烘好的大氅给他披上。
作为心腹重臣,嘉明帝特意留他用了宵夜。步撵也在宫门外备好了,秦陪踩着小太监的背坐了上去。
“怎么样了?”他搂着一只镂空缠花手炉,低声问道。
“回督主,朱雀已经回来了,说......”青雀犹豫了一下,“说是被大理寺的截了胡。”
“呵,废物。”秦陪一声轻笑,让人难辨喜怒。
青雀知道自家督主的脾气,低着头没有帮朱雀辩解。
“韦达敬那个老不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