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请姑娘沐浴罢了,望阮姑娘务必配合。”云英示意阮素卿看向一旁,几个婢女手上呈着的檀木托盘上赫然是一件件干净的衣物,只一眼阮素卿便能看出这些料子不是凡品。
这架势......倒像是后宫妃子要侍寝一般!
“沐浴就不必了,还请姑娘快些通禀你们主子吧。”阮素卿彻底沉了脸,虽然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可还是被这些无礼的举动彻底惹恼了。
“你们太无礼了!”红鸢也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猜测,她大喊着不允许云英她们靠近,“纪大人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小姐?”
“这个伪君子!不怕遭报应吗?”亏得小姐如此信任他,原来他竟藏着这么龌龊的心思。
“你们......你们!”红鸢气急败坏地挡在阮素卿面前,目光扫视着四周,突然趁云英她们不注意,从一旁的架子上抄了一只琉璃花瓶。
“你们不怕死的就过来!今天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你们也别想碰我们小姐一根指头!”
红鸢的举动显然惊到了云英等人,就连阮素卿也颇为吃惊地看着她。红鸢自打来到她身边后,虽然较之前开朗了不少,可因为脸上的胎记,骨子里一直带着自卑。没想到她居然能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境地......只是因为自己撞见她被人欺负,将她要到了身边。
阮素卿长长地吐了口气,不打算再和这群人打马虎眼了。她走上前将手轻轻放在红鸢肩上,“红鸢,放下吧。”
“小姐你别怕!”红鸢头也不敢回,死死盯着云英等人,生怕她们有什么小动作。
“红鸢一定会护着小姐!”
“红鸢!”阮素卿柔声道,“不必了,我知道她们主子是谁了。”
云英惊诧地看着阮素卿,而恰逢此时,阮素卿也抬眸望来,眼中平静无波。
“德阳长公主,对吗?”
......
阮素卿最终还是沐浴了一番,只不过她屏退了其他人,只留红鸢一人贴身伺候。
“小姐怎知这家人的身份?”红鸢惊魂未定地问道,“德阳长公主......”
“是纪大人的祖母。”阮素卿回答道。
幸好她来京城后便让人打探了一番,通过纪严是大理寺卿的这条线索,终于得知了他的身份。
果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这身世虽非皇族,但绝对堪称煊赫。
德阳长公主是先皇的长姐,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儿,论辈分,当今的嘉明帝也得尊称一声皇姑母。
当年纪严的祖父纪渊是金陵纪家的嫡长子,在南方士子中颇负盛名,后来连中三元,成了名满天下的状元郎。德阳长公主就是在琼林宴上对其一见钟情的。
然而纪渊不愿就任于京城,一心想回金陵做个闲散官儿,德阳长公主便求了自己的父皇给他们赐婚,嫁到了金陵。这也是为什么阮素卿前世居然完全不记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中有姓纪的门户。
作为颇受疼爱的嫡长公主,德阳公主出嫁的排场可谓是十里红妆。阮素卿想起前世曾听母亲讲起,说京城里凡是见过这场婚事的,没有一个不眼红的,光是抬嫁妆的队伍便长得望不见边儿。
据说婚后德阳长公主和纪渊也是琴瑟和鸣,颇为幸福。
可这样一个金尊玉贵之人,为何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