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孙迎就一下接着一下地叩首,额头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尽管铺着地毯,可那闷沉的声响却异常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叫人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
“陛下,此事事关朝廷用人之计,不如听听孙迎说的,再做定夺也不迟啊。”一名官员也站出来附和,随即又有几个官员也走了出来支持孙迎。
韦达敬的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
“各位大人!你们不能听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啊!”阮承瑄慌张地大叫着辩解,“这小子一向与我不和,他是嫉妒于我!”
“阮公子你之前还说不认得他,怎么现在又认得了?”最先站出来的那个官员立刻抓住了阮承瑄话里的破绽,眼看着阮承瑄被噎得哑口无言,这官员立刻对嘉明帝行礼道,“陛下,事有蹊跷,若真的属实,这样德行有亏之人岂能入朝为官?”
“陛下三思啊!”
“还望陛下三思!”紧接着几个官员也跟着跪下附和。
事已至此,若是一味置之不理只会惹得群臣激愤,何况新进的贡士们也都看着,他若是再偏袒阮家只怕会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嘉明帝沉声道:“孙迎。”
他并不理会还在辩解的阮承瑄,“将你知道都说出来,”嘉明帝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若是真有冤屈,朕自然会处置那作恶之人。”
“是!”孙迎得意地看了一眼灰头土脸面露绝望的阮承瑄,接着便把自己知道的种种都说了出来。
在孙迎口中,阮承瑄原本是个大方爽朗的人,他虽然家境优渥可从来不仗势欺人,也不似其他世家子弟般摆谱,而且平日里出手也大方,在学子们的口中风评也是不错。
孙迎虽然与阮承瑄接触不多,可也对其印象极好,直到他无意间发现了阮承瑄的秘密,这才知道阮承瑄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那日那唱曲的铃儿姑娘被人为难,是这阮承瑄阮公子替她解了围,我们都只当他是路见不平,却不想他是见色起意,备有后招!”
整个事情说起来虽然悲惨,可在话本戏文里也并不少见,无非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富家子弟救了个单纯可怜的姑娘,骗了姑娘的身子后却始乱终弃不肯负责,哪怕这姑娘怀了身孕。被心爱之人抛弃,走投无路的女子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去了。
“草民曾亲眼撞见,这阮承瑄吩咐小厮将铃儿姑娘的尸首赶紧处理掉,”孙迎说着就瞪了阮承瑄一眼,“当时我们都在酒楼二楼,阮承瑄做东,我们见他被喊出去后迟迟不来,我便出来寻他。”
“没想到就撞见了这事!”
“你误会了,我和那铃儿根本就没有关系,”阮承瑄反驳道,“什么始乱终弃,什么一尸两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孙迎朝嘉明帝抱拳道,“陛下,这铃儿姑娘就被阮承瑄安置在城西的一处宅子里,左邻右舍都能作证!”
“还有那尸首!草民亲耳听见阮承瑄叫小厮将其扔到了城南乱葬岗!”
“陛下派人去查,定能有所收获!”
听见孙迎这头头是道的话,阮素卿抿着唇,意味不明地朝大厅的某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