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整个长安街最安静的地方,平日就连李钰没有得到李怀安的应允都不能来这里,李怀安成怕自己这个不孝逆子冲撞了书中圣贤。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几个下人颤颤巍巍地抬走了文心阁之中尚且残存几柱香火的案台,里面,大雍的宰相虽然身子虚弱,但是仍旧是大发雷霆。
今天,这个文心阁算是毁了。
大小的案台砸碎了三座,还有数以百计的文玩古董。
……
李怀安生平不近女色,如若不然也不会只有李钰这一个独子。
平日里府中女眷少得可怜,李怀安不是在内阁执笔奏请天下事,便是在静观阁之中卧看古今圣贤书,如今文心斋三个大字,上方斜挂着雕金刻银的牌匾,赫然被李怀安命人拆了去。
从此,这李家静观楼只剩高楼一座,并无牌匾。
房间之中,李怀安脸色青黑发紫,不单单是因为生气,还因为昨夜那一日荒唐,纵然进补了几碗参汤,但毕竟年事已高,比起来年轻时分,身子骨早就差了不止一筹,现在能睁开眼睛已经是李家的列祖列宗显灵了。
正在李怀安费尽心机想要找到这下药之人的时候,门房那里传来了消息。
两江监察御史萧言萧大人前来拜访。
“不见!”
李钰冲着门房使了一个眼色,真傻,没看见老爷正在气头上嘛。
“轮到你说话了吗?老夫还没死。”
一想到今天一大早这孽畜盯着俩大眼珠子没看出来自己被下了药,还问自己讨要秘方的样子,李怀安差点两腿一蹬,直接见了祖宗,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声音凄冷尖利地斥责道。
“萧言,他来做什么?”
李怀安阴沟里帆船,宰相府邸,竟然有人敢给自己下毒。
查了一天,愣是找不到半点的蛛丝马迹,连陆家药房里面的线人也不见了消息,李怀安脸上纵横的皱纹更见紧凑了,下面无数的下人身子抖擞如筛糠。
李钰更是面对李怀安的询问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给他晾着,今日老夫谁也不见。”
“是!”
李钰连忙点头,趁着四下无人,紧张地问道:“父亲,是不是我让人抓走杨陆娘的事情被萧言知道了!”
“什么!”
“你干了什么!”
本来昏沉着眼眸的李怀安听到自己这个省心的儿子的话之后,陡然间瞪大了眼珠子。
“你派人抓了杨陆娘?”
李怀安的话里有了两分颤音,勃然大怒,伸着手指摇摇晃晃的半天不动,在李钰懵逼珍之下最后捂住了眼睛。
绝望了
李钰不知道自己老爹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仍自顾自在一旁嘟囔道。
“杨陆娘见过杨博河,上次不是父亲您说要从她嘴里问出来消息,我就让李平趁着杨陆娘不注意的时候绑到了城外,还真的问出来一点消息。”
李钰邀功一般,舔着嘴角尚且没有看见李怀安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从怀里作势要掏出来一样东西。
李怀安正要发作,一个护院面露苦涩跑了进来。
“萧大人要闯进来,下人们拦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