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崔行道一问,萧言随意的伸手指了出去。
此刻那拒马河之上,已然摆下了数十顶大帐。
萧言顺着北望城的方向指去给崔行道众人看:“有劳诸位大人自玉京城远道而来,这谈判之地,诸位且可安心去拒马河上与女真一谈,若是诸位谈拢了,则天下安好,万事大吉,若是诸位谈不拢,那本将军就再带兵打他们一次,如何?”
萧炎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崔行道,但话中之意,众人却都是知道。
看来,这萧大人怨气还没有消呀!
众人当日可是亲眼在朝堂所见,崔行道一手将萧言从安逸的江南道提溜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卖命,萧言更是险些给这位年轻的吏部尚书活活打死……
现在还在恶心崔行道。
萧言已经将大雍从谈判之中的劣势扭转了回来,若是崔行道这时再拿不下这场谈判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到时候若真的还需要东北都指挥使司的大军出动,那崔行道枉为吏部尚书……
听出来萧言话中的挑衅之意,崔行道淡淡一笑。
头顶一座高冠,身穿玄白衣服,整个人如天上谪仙一般,与周围众臣相比,显得鹤立鸡群。
儒雅地冲着萧言道:“大人放心,明日之事,轮不到他女真指手画脚!”
相较于萧言霸气外露,崔情道则显得更加厚重深沉。
仿佛这一句话立天地之间,浑然不倒。
闻言,萧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连忙招呼北望城给诸位大臣接风洗尘。
此次接风,萧言存了私心。
萧言如今仍是江南道刺史兼督察御史,虽说为封疆大吏,但保不准身后的这群文官日后闲着没事就会给萧言下绊子,如今萧言在这北望城之中大摆宴席,一来也算是给战胜的将士们一个交代,这二来嘛,则是想确认一下这朝中之人,谁可以为自己所用。
……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两日一早的时候,外面寒风凛冽,吹的那摆在拒马河上的帐篷摇摇欲坠。
萧言轻轻的挥了挥手,蒙悌率领一队羽林大军挺马上前,与对面女真的斥候营分列拒马河两岸。
萧言大笑三声,看着对面身形有些虚浮的鱼朝歌问候道:“鱼朝歌,今日这拒马河似乎并不欢迎你的到来啊,这人老了,年纪大了,就该好好休养休养,不好好歇着,你非要出来溜达,莫不成你真刀真枪见惯了,还想领教一番我大雍的唇枪舌剑不成?”
萧言上来就不打算让鱼朝歌好过,而那鱼朝歌经过了这几日的修养,虽然曾被萧言气的两度吐血,但现在好多了,站在拒马河北岸,并不回应萧言,而是一挥手让手下的斥候营摆出战斗的状态。
不曾想却被一旁的耶律京制止住。
后者的目光一凝,先于鱼朝歌看到了那距离萧言不远处,一匹枣红色骏马之上的一身红衣。
相对于萧言还有萧言手下的大军来说,这一身红衣倒是让耶律京更为忌惮。
“仗也打了,该骂的也骂了,萧言,你们大雍的使者在何处?”
耶律京不想在今日动武,看着对面萧言,强忍着怒火,大手一挥,十几个穿着长袍的女真使者依次排开,走入那大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