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牵上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一把从耶律京的手中夺回来那块鱼肉,撒气一样的猛然间咬了一口,一边鼓着腮帮子奋力地嚼着,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王叔想多了,要是我们在这十天之内去攻打北望城,恐怕萧言到时候当真会鱼死网破,将那燕云十六城的人统统叫过来,到时候就不是萧言求着我们了,该是我们求着萧言要撤军了!如今局势对我女真不利,萧言不过是在为了自己谋求利益罢了,想要萧言屈尊跪求王叔,王叔还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看着耶律观音骑上马悠悠的离开,耶律京人傻了。
说好的好好谈话呢,这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撩呀……
此时,在拒马河南岸,萧言和吕欢见过了对面叔侄二人之后,并行策马,走在这辽阔的草原之上。
如今这北望城春意渐发,虽是不少地方积雪未化,但已闻到一丝春风的气息。
吕欢跨坐在战马之上,有些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身边的这个师弟了。
在对面女真的王爷和公主面前,萧言活生生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爷。
关键还真让对面的二人无条件同意了萧言的做法。
当下,吕欢悠悠说道:“这次你回到玉京城当然真那么危险吗?”
吕欢这话,是想起来刚才萧言说得要靠女真保住自己一命,颇有些担忧地看着萧言问道。
看着吕欢一张小圆脸儿,背着两把刀,一副淳朴的模样憨憨的问自己,萧言悠悠一笑:“危险,当然危险,但是有师姐在身边,就算是再危险又有何妨。”
“少跟我油嘴滑舌的!”
吕欢蓦然之间冷着一张脸,一把掐在了萧言的腰上:“说,那你刚刚故意将魏无忌赐给你的令牌给扔了干什么?”
吕欢想得很简单,有那一块令牌再萧言身上,可是如朕亲临啊,魏无忌总不能连自己都杀吧!
没想到萧言听到吕欢的话就乐了。
爽朗大笑道:“师姐不会以为,就靠那块破牌子就能让陛下不杀我吧!”
一块令牌,自然不能保住萧言的命,生杀夺予,这大雍天下,就没有魏无忌不能做的事情,这就是帝王。
闻言,吕欢微微有些一怔。
转瞬说道:“少主,虽然终南山与玉京城定下约定,每一代都会放一名质子在玉京城中,但如今天下将乱,少主又何须前往玉京城,只需要回江南道将陆家众人接走,我们一起回终南山可好?”
自始至终,吕欢从来没有放弃过将萧言带回终南山的想法。
但如今萧言却是脸上挂着笑容摇了摇头。
萧言牵挂的何止只有陆家人啊。
若是萧言逃离魏无忌的掌控,这一走,别人不说,单单这四万余名东北都指挥使的将士就会死,死在大雍和女真的乱战之中,要不然死在女真的铁蹄之下,要不然死在魏无忌的猜忌之中。
萧言走不了,若是只有陆家人,正如吕欢所说,萧言大不了一溜烟儿回到江南道带上陆家众人找一个天人不知的地方,悠哉悠哉地住下去,但如今整个大雍都是魏无忌的。
就算是终南山再强大,在几十万大军面前,想必终南山也承受不住魏无忌的怒火,这也就是终南山每代都有质子留在玉京城的原因吧。
此话虽然吕欢没有说出来,但是萧言心知肚明。
“回玉京城。”
当下看着吕欢一副担忧的脸色,萧言却是没有甩开吕欢扭在自己腰间的一只手,爽朗地大笑,策马扬鞭,不多时就回到了北望城中。
“来人,传信号给守在北望城外的蒙悌,让蒙将军带这两万羽林卫回城,不必再守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