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要吃药喽?”
月攸柠点点头。
周跋邑毕竟生过那么多孩子,说明他的身体底子不错。
之所以一直没有让贵妃怀孕,依脉象来看,是近年来忙于政务的时候过度修炼,以至于透支了身体。虽说有些难以调理,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见她点头,贵妃却是低下头,又把手指头凑到嘴边咬了咬,一脸苦恼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骗皇上吃下药呢?”
沉吟许久,如花似的人儿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揉进糕点里,混进茶水里……办法总归多得是。再不济,我可以抹到自己……”
许是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贵妃连忙止住自己接下来的话,笑着望向月攸柠,“这次多亏了你,若是事成,我一定不会亏待了姑娘。”
月攸柠并没有跟她客套,实话实说道:“我只希望万一哪天月家陷入了危难之中,娘娘能搭一把手。”
女子的表情甚是认真。
贵妃忽地愣住。
月攸柠给她的感觉向来是独来独往,可如今却当着她的面说出为月家着想的话,她很是意外,心里隐约泛起了层层涟漪。
世人都说月家大小姐清冷孤傲,可她此时觉得世人都错了。
这样的姑娘,面冷心热,才最是让人感动的呢。
“攸柠,我……”
贵妃正想发表点自己的感慨时,月攸柠的声音刚好盖过了她的话。
“娘娘,我何时把皇上的药方写给你?”
贵妃这才想起来正事还没完,连忙带着她回了聚荷宫,等她写好药方早就把其他的事忘在了脑后,待她辞行时也没有怎么挽留。
瞧着她满心扑在怀孕生子上,尽管有可能动机不纯,月攸柠却也觉得她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世间纷扰,谁都不可能永远保持初心,即便她变了,起码她此刻的眼神里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自聚荷宫走出来,一阵微风吹来。
月攸柠放慢了脚步,看着这深宫高墙,心里难得有片刻安宁。
或许是因为临走前贵妃眼中的柔情,也或许是因为这里已经没了那个讨人厌的周东琰,她此时对这皇宫并没有多少反感。
尽管这里面依旧藏着很多黑暗,但天下乌鸦一般黑,其他地方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能做的,从始至终也只有让自己活得问心无愧而已。
“月小姐。”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月攸柠回头,瞧见了朝自己气喘吁吁跑来的周一贤,那样子像是随时会断气一般。
她连忙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他。
周一贤见状不再奔跑,扶着腰走过来,呼吸却仍然很不顺畅,似是极其难受。
月攸柠蹙眉,处于医者的本能从储物戒里摸出一颗丹药给他。
周一贤拿到丹药后,倒也是稀奇,什么都没问便一口吞下。
月攸柠忍不住皱了皱眉,本打算介绍丹药的话变成了询问,“你不问一问吗?万一是毒药呢?”
周一贤闻言后笑起来,“月小姐有必要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毒吗?我觉得你可不像是那么画蛇添足的人。”
他的笑容干净爽朗,一点也不像是快要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