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梅的眼睛里,焕发出别样的光彩,她在描述时,应该是真的亲眼见过这样一个地方。记得如此清楚,绝不是一般的梦,倒是像极了我之前遇到的心境之海,被杜先生拉去后见到的景象,都比梦境真实太多,而且都能牢牢记在脑子里。
“你能描述一下,那位大伯伯长得什么样吗?”我好奇的问,想到今天帮我两次的玄门老前辈,我便觉得,这个村子有点不简单,如果只是遭了灾荒,怎么会引起那么多高人的关注?更重要的是,这些高人本来可能是能解这一村之厄的。
王冬梅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好似在思考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过了一会,却是摇头道:“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大伯伯年龄应该比我爹大。但是脸是什么样的,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我知道应该很慈祥。”
小孩子的脑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我是无法理解她是怎么记不起别人的模样,却很肯定人家年龄又知道对方很慈祥,她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和逻辑,可惜我是无法理解了。
问题又来了,如果一直有一位能入梦的高人关注石缝村的事,为何没有插手?都遇到这样的灾难了,总该设法救一救吧?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们村子里都没饭吃了,为什么没人离开村子呢?饭都没得吃,为什么不出门逃荒?老人出不去也就罢了,我看村子里的青壮年,好像也都在。”我问出我迄今为止最大的一个疑问,主要是觉得小冬梅心里的创伤没那么深,或可一问。
“守一道长!”闾丘鸣大声提醒我,暗示我不要再问下去,我知道她不忍心王冬梅继续回答这样揭疮疤的事。
我悄悄对她摇摇头,指了下小冬梅又点点头。表示我心里有数,不会强逼。
“不知道,爸爸妈妈后来天天都吵,我也不敢问。问了爸爸要打我。不过有一天妈妈跟爸爸说,至少把我送回娘家亲戚去。爸爸就发火,大骂说哪都去不了,还打了妈妈。”
说这话的时候王冬梅身子抖了抖,对她来说,这段经历可能比我们认为恐怖的那一幕对她影响更大。
“好啦,守一道长,再不休息天都要亮了,还是别问了。”闾丘鸣察觉到王冬梅的动作与变化,说什么都不让我再问了,直接打断我的问话,还把王冬梅抱起来就要去她休息的地方。
我也知道不能再问,不光是闾丘鸣阻止,我也不忍心让王冬梅去回忆那样可怕的事情。可越问,我的疑惑越重,有太多事得不到解答,而唯一能给我答案的,可能只有这个小女孩。
“小冬梅,你跟姐姐一起睡吧,姐姐也累了一天,想睡了,你也乖乖的再睡会好不好?”闾丘鸣把罩在衣服外面的黑色袍子脱了下来,罩在自己和王冬梅的身上,让王冬梅能缩在她怀里,暖暖的睡着。
“好,我会很乖。”
站在远处,看着这两人靠着树睡下,我的好奇心也淡了下来。有些事何必追问那么多?又不是所有事都一定能得到答案。
有什么事比夜晚的宁静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