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鸿兴的表情很快又变得十分惋惜,叹气道:“来年虽有改善,或是丰年,只是今年的年景,要遇大寒,又该有多少百姓过不去?”
此话也不假,就算蝗灾和旱灾都能解决。可马上就是隆冬,那些本来就没有粮的贫苦人,哪里有粮来过冬呢?更何况雪来的这么早,意味着寒气将至,他们又该如何御寒呢?
“有什么解决之法吗?”我问道。
假如这场大雪的到来,和我带来天书有关联性,岂不是那些被冻死的人,也与我有些关联?我于心何忍?
李鸿兴摆手,一言不发,我已明白他的意思。
隆冬时节,会有人过不去。但若是没有这场大雪,就无法迎接来年的丰收。只是看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季。不可能救下所有人,即使天书出世,仙真下看这世间,也无法让所有人都得救。
天道昭昭,有情亦是无情,有人生,有人死,为之奈何?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不愿接受,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呢?你来鹄鸣山上干什么?特别是在今晚。”有了刚刚的一番对话,我对李鸿兴总算敢开口了,便也问了我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李鸿兴没有直接回答我,转而问我道:“守一道长,当日我送你一幅字,你还留在身上吗?”
被他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李鸿兴赠了我一幅字和一张画。那幅救苦天尊圣像图我留了下来,可是字我却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现在被他一提起,登时让我有些许汗颜,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才是。
“不好意思,你送我的字不知道被我放到哪里去了。倒是画还在。”我如实坦言道。
李鸿兴面露悲情,哀叹着说:“唉,我们这些写写画画的手艺人,弄出来的东西都入不了守一道长的眼,若不是看在我画的那一幅是玄门祖师的圣像,守一道长怕是也弃之不用了。”
若非是了解他的性子,我几乎以为他是真的生气难过了。但那晚破庙相处以来,我就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这样的性子,他纯粹是玩耍似的,甚至他可能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弄丢了他的画。
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他送我的字,更像是有意堵我的嘴。就是不让我继续问起一些问题,毕竟我弄丢了他的赠品,确实不太好意思继续问一些敏感的话题。
虽然我了解他的目的,可我还真的不好意思开口问他了。一时间,我们两个人僵持在这,都是一言不发,静默的听着罗天大醮的经声道韵,看着飘飘落雪。
不知等了多久,有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我和李鸿兴一同朝来人看去,正是老方丈与师父两人,双双踏雪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