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别院门外站了一排,欣儿站在最高的台阶上,看着声势浩大的排场,不可自抑的抽了抽嘴角。
宫里的仪仗队,还有众多宫女嬷嬷随行,想必后宫也来人了,瞧这架势,必定是那位年轻的云家太后。
云太后见到庄子门前站着的一行人,面露不悦,这队形也太寒酸了。
赵璃月也下了马车,他倒是笑眯眯的。
裴元佑跟陆唯之已经先走了,跟杨凤兰一样,从后门走的,倒也不算溜走,只是不便在这里跟皇帝遇上,有点尴尬。
邹大海领着众人下跪磕头,江欣儿只是抱拳,并未跪下。
云太后瞧着她,颇有意思的笑了,“江欣儿,你为何不跪?”
欣儿镇定道:“我膝盖受过伤,弯不下,这事皇上也知道,皇上免了我的跪拜礼。”
云太后瞥向儿子,“哦……是吗?”她将尾音拖长长的,像是铁器划蹭,听着刺耳的很。
赵璃月能怎么说,自然不能拆台,“回母后的话,确有此事,她以前时常在外跑生意,免不了受伤,这……都是小事,咱们还是进去探望丞相吧!”
他在委婉的提醒母后,别在这里耗时间啦,快点进去啦,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跟云太后说过江欣儿的脾气秉性,来之前就说了又说,是想委婉的提醒她,别跟江欣儿对上,她吃软不吃硬,真逼到份上,她谁的面子都不给,别看人家是商籍,就觉得可以随意拿捏。
但是云太后,显然没听进去,她也不需要听进去,因为她是北元国最尊贵的女子,谁敢在她面前摆谱不讲规矩,那她便砍了那个人的头。
云太后又瞟了眼江欣儿,声音极淡的道:“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残了呢!真是可惜,你说对吧?诗语……”
一个身着宫装的妙龄少女,从太后身边走出来,站在她身边,扶住了她,微微福身,“太后娘娘说的是。”
欣儿身边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纷纷去看主子的脸色,赵璃月也在偷偷的看。
母后几日前便把孟诗语招进宫,赐她郡主封号,又让她住在宫里,随侍在侧,这一份荣耀,就是正统的郡主也享受不到。
欣儿很淡然,眸光深深,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她能想什么呢?
她只是在想,怎么就摆脱不了这个女子呢?
怎么所有人都变着法的想把她塞过来,让她膈应自己呢?
若是孟诗语死了,这事是不是就能了结呢?
答案是否定,死了一个孟诗语,还会有刘诗语,孙诗语……请不数的诗语。
云太后亲昵的抓着孟诗语的纤纤玉手,在经过江欣儿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听说你们二人先前有所误会,今日哀家就做个和事佬,让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当做好姐妹相处,也是一件好事,你说是吧,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