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姑娘担心，可姑娘这副样子还是不要去了，免得老太太见了心里更不好受，您先回去休息，太医看过后奴婢再派人将情况送去煨雪阁。”
瞧着梓归眸子里的恳切，柳素瞧着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
回到煨雪阁后，柳素悬着的一颗心始终不能落地，只静坐在栏杆边，良久方轻轻开口道：“月溪。”
月溪瞧着她黯然的模样，轻声回道：“我在。”
柳素犹豫许久，唇瓣微微动了动，缓缓说道：“要怎么，才能请动楚青河？”
月溪眸光微顿：“姑娘若想请楚先生为老太君看诊，找三殿下便可。”
柳素敛起眸光微微摇头：“我没有什么能跟他交换。”
她并未听懂柳素的意思，也只理解为她不想欠李彻的人情。
月溪思虑片刻，犹豫着开口道：“楚先生的心思，属下也摸不准，只能姑娘自己去问。”
说话间，月暮正从院外走来。
“姑娘，属下已问过少将军，少将军说，那日您被殿下救回后，殿下便以谋害皇亲的罪名拘押了齐舜，如今关在大理寺，还未开审。”
柳素微微抬眸，心忽而沉了一分。
自她被李彻带回别苑后，便将心思都放在了别处，从霍羡与李彻对她的不信任，到父亲出征，这一桩桩竟让她将自己为何受伤全然抛在脑后。
可事情过了这么久，李彻还未命大理寺审理齐舜，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缘由？
“月重这小子，又不干活！跑哪儿去了？”
“姑娘派他出门了，我估计啊，这会子正在长明街上看热闹呢。”
“不就是抄家吗，有什么好看的。”
“那可是首富贾老爷的家，听说啊府里的奇珍异玩比国库还多呢。”
“都是从国库里搬出来的，可不比国库多吗。”
柳素隐隐听得廊下两个小丫头的谈话，微微侧目问道：“她们在说什么？”
月暮瞧了一眼，缓缓回道：“今日一早大理寺提审了户部侍郎，经查实，户部侍郎与贾家联手私吞了国库粮饷，户部侍郎被处绞刑，贾老爷处以杖毙，全部家产充公。”
柳素眉头微蹙，抬眸问道：“殿下拿回证据了？皇上允许他查了？”
月暮敛起目光迟疑一瞬：“姑娘回府那日，皇上便任命了殿下为户部监察，位同尚书，许殿下彻查国库贪污一案。”
话音落毕良久，柳素沉默片刻。
她原以为在李彻心中她至少算是个同盟，原来他从始至终也没将她列入友军的行列，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他就如此急着破获贪粮案去立功？
户部衙门
李彻端坐在位上翻阅抄家录下的清单，齐也跪在堂下不时抬眸瞧他几眼，继而道：“殿下，小儿和柳小姐之间纯属误会，还望殿下明察，救救小儿。”
案后的人似是无动于衷，良久方淡淡开口：“柳小姐生性好强，齐舜让她丢了面子，她自然不会轻易作罢，此事你求我亦无用。”
齐也眼睛里尽是苦楚和恳切，又道：“殿下是柳小姐的老师，只要殿下肯相劝柳小姐定会听的，何况小儿又是殿下下令羁押的，这没有殿下的吩咐大理寺也不敢放人。”
李彻放下手中的清单，思虑片刻眸光微抬：“今日在大理寺，官吏送来一本账册，也正因为那本账册，沈少卿才定了温芈的罪，不知齐大人可记得这本账册？”
忽而听得李彻问起账册，齐也眸子里的慌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