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祖母告诫过，不许她出宜明轩一步，如今竟还能想着前来探望，看来，自己之前的做的那些，是有了效果。
柳素扯了扯唇角，温声回道：“好些了，姨娘坐，月淞，倒茶。”
流莺思虑片刻，拂衣坐在凳子上，眼神不经意扫了眼屋子里的丫头们。
柳素一时会意，她许是有话要说，便轻声吩咐：“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姨娘说会话。”
见下人纷纷退去，流莺垂眸沉默半晌，手里不住搅着帕子，却始终没有开口。
“这里没有别人，姨娘有话便说吧。”
流莺微微抬起眸子瞧着面前温和的姑娘，随即缓缓说道：“我知道大姑娘是个好人，我既嫁进了侯府，也没再想着有一天能出去，所以，能不能麻烦姑娘帮我一个忙。只要姑娘肯帮我，我以后，愿意为姑娘端茶送水，绝没有半句怨言。”
瞧着她忐忑的模样，柳素淡淡一笑，温声道：“姨娘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便是。”
流莺犹豫着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递上前，眸中带着恳切：“劳烦姑娘，将这封信帮我送到明月楼，只需说交给东家便可。”
柳素接过信封，目光停滞片刻启唇轻言：“姨娘就这么信任我？”
见她心有疑虑，流莺忙开口回道：“这府中唯一待我最好的便是姑娘，若是连姑娘都不相信，这府中，我便再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她亦不知流莺究竟是天真还是另有所图，却也并未拒绝。
“姨娘既这么说了，我帮你便是。”
听她应下，流莺心里似松了口气，面上微露喜色，忙起身作揖。
“谢过姑娘。”
柳素弯了弯唇角，随即又道：“不必客气，姨娘快回去吧，若被祖母知道，又该罚你了。”
话音一落，流莺忙点了点头。
“那便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瞧着她离去的身影，柳素敛眸扫了眼手里的信封，随即拆开看去。
上面写的并非中原文字，她一个也看不懂，怪不得流莺会如此信任她。
既是给李衍的，想必应是南康某地的语言。
“来人，笔墨。”
月淞将纸笔摆好在小桌上，端放在柳素面前。
柳素依着信上的笔迹誊抄两份，随即将信封好，吩咐道：“把这个交给月重，让他送到明月楼去，说交给他们东家。”
“哎。”
月淞应声接过，便出门去唤人。
柳素拿起桌上的纸笺思虑片刻，继而掀开被子起身：“更衣。”
松鹤楼
秦子麟耐着性子等了足有一个时辰，然而裴远并未出现。
“咚咚——”
小厮敲了敲门，随即走进，瞧着秦子麟一脸阴霾的神情，小心翼翼的上前回道：“少爷，裴大人让小的告诉您，事情他都知道了，让少爷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砰——”
一声巨响，只见面前的棋桌骤然被秦子麟掀翻在地，小厮垂着头，忐忑的瞄了两眼。
这个裴远，永远只会让他等等等，一遇事就缩起脖子来不见人。
他要是敢拿他当替死鬼，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秦子麟眸子里满是阴鸷，本就暴躁的性子一时难以平静。
到最后这个节骨眼上只差一步，实在不行，他便只能亲自去找五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