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时,雨势渐弱,柳素换了衣衫正准备出门,路过花园恰瞧见柳廷川自新姨娘院子的方向走出,往自己院子去。
柳素心里虽不快,却也没有表露的太过明显,方欲离开,便听得身后传来那女人的声音。
“大姑娘,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谢予忻瞧着她的身影,垂首间神色尽是愧意,眸子里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忐忑。
柳素停住步子,微微侧目瞧去。
想来应是父亲对她说了些什么。
可自那天后,她便没再想多追究些什么,父亲也了解她的脾性,知她不喜见这个女人,所以必不会逼着她来道歉,看来,她是想扳回一局。
“道歉?”
她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声:“好啊,你想怎么道?”
面前的姑娘态度忽而变得如此和善,让谢予忻脊背一阵发凉。
她款款走上前,弱弱回道:“大姑娘若还没消气,只罚我便是。”
说话间,只见她忽而跪了下去,雨丝打在她精致的五官,透着些许楚楚可怜。
柳素唇角微扬,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随即缓缓开口:“我有事,没空陪你玩,你要是想跪就跪着吧。”
瞧着她抬步离去,谢予忻脸上浮现一抹不甘,继而眸光微转,勾起一抹冷笑。
月龄回眸瞄了一眼,将手里的伞撑稳,不禁低声道:“姑娘,新姨娘这是演的哪一出?”
柳素弯了弯唇角:“她这招啊,叫李逵绣花。”
月龄思量片刻,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天启将军府
霍羡瞧着柳素带来的地图,不禁眸光微顿,思虑片刻,起身从书中取出另外一张一并递到她面前。
“瞧瞧这个。”
柳素对比着打量了半晌,眉头轻蹙:“一样的?你这是哪里来的?”
霍羡唇角轻勾:“我的人画的,这里就是秦子麟藏匿货物的地方。”
柳素微微一愣,眼底浮现一抹疑惑。
李行为什么要派人去偷这个?难道他竟不知秦子麟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不对啊。”
柳素低喃一声,蹙眉说道:“如果裴远和秦子麟都是在为李行办事,他不会不知道藏匿的地点,又为什么要派人去偷地图?难道,是我们猜错了?”
瞧着她苦恼的神色,霍羡一时也糊涂起来。
“你别急,我们重新捋一下头绪。
最开始李行是因南疆战事,上书请求皇上让长安侯去支援,长安侯离开明都后便陆续有军器伪装成货物运进城中。
而后李行为了拖延长安侯回京的时间,又上书请皇上从朝中派人去南疆议和,却被皇上拒绝,由此,发生了长安侯在小阳关被埋伏一事。
我们回京后解决了洪喜与韩平,抹去了柳家和秦家的牵连,导致秦子麟的货物被扣押,因而裴远到户部去求批文。
秦子麟前脚将货物取走,李行后脚便得到消息,然后派人去偷地图。前面都说得通,可最后这件事……”
柳素骤然抬起眸光:“不对。秦子麟可是私运军器,这是谋逆之罪。如果李行知道自己暴露了,那一定会马上去找他商议对策,而不是去偷什么地图,这没有道理,除非,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件事。”
霍羡眸色一沉,思虑道:“如果他不知道,那裴远和秦子麟,是在为谁办事?”
柳素捏着地图的手微颤,眸光中多了一抹不可置信。
难道,当年陷害柳家的人,不是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