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老爷身子不大好,想念您和小郎君还有表姑娘了,想您回去瞧瞧。”婆子道。
季桑自然不信这鬼话,敷衍道:“我明日就回去。”
婆子得了这话,提醒道:“那您一定得回来,这为人子女的,得想着爹娘呢。”
这话就是拿孝道压人了。
季桑没理会,他们家就是父不慈,女不孝!
婆子则得意地走了。
周见鹊担忧道:“小姨,外祖父病了?”
他还小,是个乖巧伶俐的好孩子,心里惦念着长辈。
“没事,你外祖父好得很。”季桑道。
“那她怎么骗人?”
“自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季桑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回头给你买些纸笔,好好读书。”
周见鹊听见“读书”两个字,立刻垮下小脸来,想不起外祖父的事情了。
“妹妹也读书吗?”他问。
“妹妹还病着,等好些再说。”季桑道。
周见鹊羡慕地看了妹妹一眼,周新燕正在让两个娃娃拜堂成亲,还等着季桑再做两个小的当孩子。
季桑忍俊不禁:“你今年五岁,还有十年寒窗呢。”
周见鹊掰着手指头从一数到十,眼泪差点流出来。
季桑险些笑出声儿来,低头拿起了针线活,正是要给新燕做的小娃娃。
她嘴上说回去,结果接连几日都没动静,这日继母孙氏忍无可忍,叫管家亲自过来请,还打发了季家的马车家。
季桑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喊她回家奔丧呢。
她没再拖延,带着两个孩子去了。
季桑的父亲自然没病,他对于女儿拿走她姐姐的那些钱财一事十分不满,根本不想见季桑。
但孙氏又抢走了季桑的婚事,季老爷有些理亏,便张不开嘴了。
季桑回了季家,先瞧见院子里的陌生男人,十八九岁的模样,寻常长相。
她警惕地看着对方,婆子赶紧说道:“二姑娘,这是太太娘家的二郎君,是来求学的,暂住在咱们家。”
孙家郎君朝季桑见礼,季桑没有还礼。
只这一句话,季桑就明白了孙氏的主意,径直带两个孩子走了。
孙郎君本来觉得季桑长相还不错,谁知道她这样无礼,不满道:“你们季家这是什么规矩!”
婆子赶紧劝,说季桑有多少嫁妆云云。
孙郎君道:“姑姑是她母亲,难道还拿不到这些东西?”
婆子叹气:“我们那大姑娘有手段,给二姑娘攒了东西,被她死死藏着,太太也没法子。”
季桑的祖父是举人,为季家攒下了家业,可惜儿子不争气,季家这些年大不如前,孙氏不顾名声都要抢走季桑的婚事,可见她是说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季桑领着孩子进去,喊了父亲母亲,便先发制人:“母亲真是糊涂了,竟然一点不为两个妹妹的名声考量,若是钱家因此再来退婚,母亲难道要将四妹妹许配过去?”
季太太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皱眉不解。
季桑哪里会放过她:“父亲,我方才瞧见了孙家郎君,一个外男,竟然随意在院子里行走,我是嫁不出去了,又有两个孩子,不在乎名声,可两个妹妹呢?”
“我知道太太娘家没有读书人,可咱们是读书人家,有我这一个坏了名声的,就是要命的事情了,若是三妹妹再和孙郎君有什么闲言碎语,哼哼,钱家只怕要再上门一回!”
季太太和两个女儿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