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为了二表哥去找季桑,她说话很难听,人也很凶,季樱要让她露出本相来。
钱鑫也好奇起来,想知道退婚一事,对季桑有什么影响。
想来季桑还在对他念念不忘吧,毕竟自己人品出色,相貌堂堂,喜欢他的小姑娘实在不少。
自从他定下婚事,家里的小丫鬟们个个都在夜里落泪呢。
季桑深知这二人的性情,只是看着他们笑了笑。
这一笑,钱鑫很是唏嘘,他就知道,唉,让季桑季樱姐妹为他反目,实非他所愿。
若不是季桑的两个外甥命硬克亲,季桑又倔犟不肯听话,他们钱家又岂会容不下她。
罢了罢了,也是她无福啊。
季樱则觉得她这是在强颜欢笑,顿时趁了心意。
“二姐姐,你不要生气。”季樱故意说道。
季桑没有回答,扭头看着她的异母弟弟季桓:“近日在学堂可还好,我那里新买了些笔墨,本来是给鹊儿开蒙的,买的太多,我那里还有几本书,回头打发人给你送去。“
季桓朝她见礼,道:“多谢二姐,我去瞧瞧两个外甥。”
季桓不想掺和她们姐妹争斗,说完就走了。
“三哥哥,我带了风筝来,咱们去放风筝吧。”季樱狠狠瞪她这亲弟弟一眼,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要是季桓告到母亲面前,母亲一定会教训她的。
钱鑫瞧着咽泪装欢,甚至不敢直视他的季桑,只好先一步离开,免得她更伤心。
季桑的四妹妹季桃则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跟着走了。
钱鑫的小妹走在最后,过来拉着季桑的手,道:“二姐姐,你是不是瘦了些?”
这姑娘从前就和季桑关系好,性子也不错,这些日子很惦念她。
季桑笑着摇头:“没有,大约是咱们许久不见,我又高了。”
季桑这身量,在姑娘里少见,钱四娘笑道:“姐姐真是会说笑。”
她叫人拿了一盒点心:“早知道今日会遇到姐姐,我就亲手做了,这是买的,给鹊儿和燕儿吃。”
季桑接过去,前头便有侍女来喊钱四娘,她只得和季桑道别,赶上去了。
季樱愤愤道:“三哥哥,你看妹妹,还是亲近我姐姐,方才都不肯和我说话。”
钱鑫皱眉:“好了,放你的风筝。”
女人,偶尔拈酸吃醋才可爱,总是这般,就令人厌烦了。
季桑叫侍女把点心放好,回头去找自家两个孩子了。
今日晦气得很,回去得烧香辟邪才好。
周见鹊小鹌鹑似的站在那儿,季桑过去问道:“怎么不去玩儿了?”
季桓道:“二姐姐,我正考校鹊儿,看他近日学了什么。”
季桑心道果然,笑道:“你有心了。”
“分内之事。”季桓道。
他自认是家里的男丁,姊妹和母亲的争斗,是内宅事务,是小事,他不能管。
但既然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旁的事情就得扛起来,关心姊妹和外甥,是应该的。
周见鹊心里哭得很,好不容易出来玩儿,竟然遇上舅舅来问他读书识字一事。
周见鹊的心都要碎了,求助似的看着季桑。
季桑并不想阻拦,季桓有心,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好在季樱打发人来找弟弟了,季桓皱眉道:“二姐姐,我先走了。”
他这三姐姐真是不识大体,烦人得很。
季桑颔首,周见鹊立刻欢欣雀跃,赶紧去找妹妹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