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燕儿瞧见了,又要哭脸。
季桑嘴角依旧翘着,她实在压不下去,看着赵砚道:“你会跟她说吗?”
赵砚自然不会,只是说道:“不好轻易哄骗孩子。”
季桑笑起来:“我不让她瞧见就好了,我实在很想笑。”
赵砚往后瞥了一看,然后将她严严实实地挡住,确保孩子们如何回头都看不到,这才道:“笑吧。”
季桑用团扇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今日天气极好,季桑容貌不俗,尤其是一双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在明媚天光和粼粼池水的映衬下,更叫人移不开眼。
赵砚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季桑屈膝向赵砚行礼,道了声谢,带着笑容便离开了。
赵砚独自凭栏而立,目送她离开,一言不发。
季桑轻轻地叹了口气,重新到武岚身边坐下,给自己添了杯酒,只抿了一口。
她不敢多喝,季桑近来认清了一个事实,她酒量不好,喝醉了嘴上也不严实,还是一个人半夜喝酒最好。
陆慎站在赵砚身后,啧啧了好几声,赵砚脸上平和的神情立刻消失,道:“你做什么。”
陆慎道:“有些人,瞧着很有胆量,实际上却一点没有。”
季桑虽是个果断厉害有成算的女子,不肯将自己和孩子们陷入险境。
但若赵砚肯放下身段,死缠烂打,难道季桑就不会答应吗。
岂不闻烈女怕缠郎吗。
偏赵砚跟个死人一样,这也不说,那也不做,就这么跟棵树似的远远站着,能有什么好结果。
被人家拒绝了一回,便再也没有动作,照他这般,能求到哪个女子。
他辛辛苦苦迎着大雨上山去救人,受伤了也不说。
为了让那桩案子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他被那酷吏章万山惩处,将养了好些天才嫩那个出门。
这些事情,他一句都不提,嘴跟被人缝上一般,还不让旁人说起。
真不知他图什么。
赵砚沉吟半晌,道:“嗯,是我。”
是他没有胆量,陆慎说的很有道理,他认。
赵砚本想激一激他,结果他还敢承认。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还是他?
是什么是,糊涂东西!
他要听的是这一句吗。
没救了,真的没救了,谁能救得了,偏他多嘴多事。
陆慎瞪赵砚一眼,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侍卫已经捞了鱼上来,几个孩子正围着看鱼。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想来燕儿已经想不起方才的事情了。
季桑喝了两杯,就放下酒杯,改拿了茶杯。
武岚本想调侃几句,但看季桑神色郁郁,想来有些事情是不好说的。
不然父亲怎么会想要给季桑说一门亲事呢。
武岚道:“今儿天气当真不错。”
季桑道:“正是,今天七月里也比往年凉快了些。”
这场大雨,好像连今年的暑气都一并带走了。
季桑也走到栏杆边站着,和另一边的赵砚是一样的情形。
明明近在眼前,却实际上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