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就是弟弟妹妹的靠山,他还要当二叔和姨姨的靠山,不厉害怎么行呢。
季桑打发人去找了赵砚。
下午三个孩子还在午睡,季桑便在寺外的铺子里和赵砚见面了。
赵砚已经听说了今日的事情,他没换衣服,匆忙就来了。
季桑看见他,先叹了口气,道:“赵大人,先喝口茶。”
赵砚在对面季桑,拿过茶杯喝了两口,道:“我已经知道今日的事情了。”
赵砚和季桑有一样的猜测。
季桑皱眉道:“善思这孩子,你和陆郎君说话的时候,又叫他听见了?”
赵砚道:“他年纪更小的时候,我们说话的时候没有避着他,后来发觉他跟旁的孩子不一样,再避着,已经来不及了。”
家里头也是人多口杂的,必定有人在孩子面前说闲话。
防不胜防。
前些时候他在家养伤,不能出门,他经常受伤,善思也经常为他这个叔叔忧心。
再者因为自己的麻烦不能娶季桑,必定对这孩子有影响。
两个人一起沉默下来。
结果已经是这样了,再多说也没用了。
季桑喝了口茶,这也不能怪赵砚。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三四岁、四五岁的孩子,他们能懂什么呢?
大人们看着他们,就跟看着小傻子一样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非但听得懂,他们还会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是小孩子,不是小傻子。
“罢了,”赵砚道,“早些明白事理,或许也是好事。”
明白道理,总比稀里糊涂的活着好些。
赵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实在好不到哪里去,可见这话违心得很。
季桑当即怒从心头起,道:“赵砚,你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你是他的二叔,他如今只你一个嫡亲的叔叔了。”
善思他想的这么多,做的这样多,这个孩子他不光是为了自己,他还在为他的亲眷考虑,他心里头装着自己的叔叔。
赵砚道:“他有你,还有鹊儿和燕儿,还有陆慎。”
赵砚相信他们会护着善思好好长大的。
季桑听着这话,神情越发难看起来,带着怒气道:“我们疼爱善思,是我们的事情,你要抚养善思长大,日后看他成亲生子,这是你的事情,你不要说那样的话,我听不得!”
赵砚看季桑动怒,想要劝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季桑又道:“我知道你们有仇怨要算,但没什么比活着的人要紧,真到了要命的时候,你先不要管那些,先保住你的性命才最重要,你当真忍心抛下善思一个人!”
季桑说着,不由得哽咽起来。
她是真的心疼善思,才多大的孩子,就跟个大人一样了。
“活着才能求别的,你得活着,赵砚!”
季桑强忍着没有落泪,但眼眶已经红了。
赵砚这些年来一直想着,他就是拼上性命,有些事情也是要去做的,他一刻都不能等。
但他现在看到季桑的眼泪,想到善思所做的事情,或许他可以稍微慢一点。
他定定看着季桑,半晌后道:“好,我答应你。”
季桑道:“你不要嘴上答应,这话你得记在心里才好。”
赵砚颔首。
季桑上下打量他,道:“多吃些,有日子不见你,人都瘦了。”
赵砚又点头。
“孩子们也快醒了,我要回去了,”季桑起身,她捏着手里的帕子,“武家的事情,谢谢你,日后这样的人情,你好好留着给你自己。”
赵砚这回没有点头,认到武家,解决了季家带给她的所有麻烦,这非常值得。
季桑见状,道:“别找死!”
这次赵砚应下了:“不会。”
季桑向他行了一礼,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