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舅舅、驻守西南的王大将军,现在仅带着两个妾室在任上,他的嫡妻带着孩子们在京城家中替他在母前尽孝,听说大皇子最近有意把王家的一个庶女抬进府。
二皇子是皇后嫡出,皇后出身大儒之家,是以二皇子身边聚集了一批士林,每日都凑到一处谈天说地,表面上是在举行各种诗会酒会茶会,实则是一种拉拢人心的手段。
至于三皇子,借着舅舅吏部的职权,暗地里结交各级官员。
许棣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但并没有去凑热闹。
家中既然养着萧垣,日后定要费了心思让萧垣登上那个位子。位子只有一个,想要坐上去的却有好几人,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谁会手下留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许棣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好让以后能让萧垣有一争之力。
大梁没有废除旧制另起新规,而是直接沿袭了前朝的制度。许棣曾经仔细研读过前朝的律法制度,发现最后能做到宰相之职的,都是进士出身。虽然举人能够举荐,但是这样出头的臣子,最后都不能够位极人臣。
也就是说,许棣日后若想官及宰辅,就得拿下会试,至少考中进士。
宁氏最近在给许杳相看。许杳早就及笄,比她还小的许桂都准备要成亲了,她却还没有定下来,宁氏心里是有些着急的。
作为侯府世子嫡出的姑娘,许杳嫁个郡王做郡王妃都是足够的,但老夫人和侯爷都跟她交代过,家中孩子的嫁娶,不要掺和进几位皇子的争斗里面。宁氏也明白其中的凶险,但是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普通的人家,她心里又过不去。
过年府中事情多,宁氏要操劳府中大小事务,还要在走亲访友,期间还要注意有没有能跟许杳般配的儿郎,没几天的时间,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许杳从辽东回来后,只是去比较亲近的几家走动,宁氏倒是想带她多去一些场合见见人,也让别人家的主母看看她家的姑娘,只可惜许杳不愿意去。
这也操心那也劳累的,宁氏最终还是病倒了。
大过年的,宁氏觉得自己就这么病了有些晦气,世子许葳倒是没说什么,不仅请了府里供奉的大夫来给她看病,还给她忙前忙后的照应。
许葳端着熬好的汤药,看宁氏喝了之后,又给端来一碗温水。将口中的苦药味冲淡,宁氏这才觉得轻松了些。
看许葳把碗放到桌上,宁氏不好意思的说:“世子,大年下的劳累你了。”
许葳温和的一笑,坐到床前的圆凳上,说:“我这不算什么,从年前开始夫人就里里外外的操心,夫人劳累了才是。”
听到许葳这样褒奖自己,宁氏心里挺熨帖,她的操心劳累有人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还会她道一声辛苦,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但转眼想到现在的情形,宁氏不由得叹了口气:“大过年的,因为我的病,累得你都没有出去走亲访友。”
许葳摆了摆手:“亲戚都走的差不多了,你也知道,我这两年都没有怎么在外面交友,父亲说的很对,现在正是风云际会之时,咱们这样的勋贵之家,跟后宫也没有牵扯,还是不要去趟这一趟浑水的好。没得最后捞不着好,还栽进去了。咱们安安稳稳的过好咱们的日子就是了。”
宁氏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
这几年林林总总的事情,让宁氏觉得心惊不已。自己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差点就被人算计进了火坑,还有三房的姑娘,更是被人算计着要去给三皇子做侧妃。
这一桩桩的事情下来,宁氏是真的是怕了,如今也只求安稳。
世子没什么雄心壮志,但胜在是个稳妥之人,侯府交到他的手中,守成还是没有问题的。
宁氏觉得难得自己跟世子能够有这样安静的时光,便说了些孩子们都还在身边时的趣事,末了,又忧心的说:“我现在就犯愁杳儿,杳儿已经及笄了,却一直没有定下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