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棣笑着道:“祖父跟舅爷请了父亲帮着保媒,要把这周姑娘说给行表哥,这会估计周姑娘已经到了泰安,跟行表哥见了面。”
陈兆慈听了,有些惊讶,转念一想,便又想明白了:“你们这个舅爷呀,还真是个会琢磨事的人,你芍姑姑现在身边就少一个周姑娘这样又能担事又有管家的帮手。”
许栀在辽东府的时候,也是见过周姑娘的,她皱了皱眉头,道:“芍姑姑家本来就是个火坑,让周姑娘去嫁给行表哥,不是把人家推火坑里面了吗?”
许棣却摇了摇头:“周姑娘是个有想法的人,她有自己的考量,一切还要看她和行表哥有没有缘分。”
许柏一直静静的听着哥哥姐姐说话,末了,才叹了口气,道:“大哥说的很有道理,我就怕芍姑姑咽不下这口气,一直拿着周姑娘撒气,毕竟她自己就被婆婆拿捏了这么多年,保不齐她自己也会是那样的婆婆,婆婆想要拿捏儿媳妇,实在是太容易了。”
陈兆慈笑着道:“婆婆拿捏儿媳妇是很容易,那也得看儿媳妇受不受婆婆的拿捏,我看周姑娘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拿捏的人,你芍姑姑这人呀,表面上看着精明,其实也是个糊涂的,她嫁到永平侯府二十多年,连掌家权都拿不到手里。”
在座的三人听了,都没有说话,许棣见了,不由得轻轻一笑,问许栀:“小九,你的铺子找的怎么样了?”
许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哥,在京都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想找个铺面都那么难。”
许棣温声道:“我帮你找吧。”
许栀果断拒绝:“大哥,我不能总是靠着你帮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必须自己做。”
许棣听了许栀的话,很是欣慰,这个妹妹,从那么一点大养到现在,她的每一个进步,不管是大是小,都让自己很有成就感。
看时候不早了,许棣催着许柏跟许栀赶紧去睡觉,他自己也回去了。
李悦溪依旧坐在炕上,就着炕桌上的琉璃罩子灯做针线,许棣现在穿的里衣,中衣,还有脚上的鞋袜,都是李悦溪自己做的,至于外袍,许棣现在多半时间都是穿的宫里发的官袍。
跟往日不同的是,炕桌上还放着一只冒着热气的青釉四角小碗,隔得老远都能闻到中药的味道。
许棣最不耐烦的就是喝中药,闻到那味道,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怎么喝起中药啊?你哪里不舒服?”
李悦溪赶紧下了炕,帮着许棣把衣袍脱下来挂好,接着就去一侧的角房里端了一盆洗脚水:“娘给我开的补身子的药,娘说既然决定要孩子了,就好好调理一下,争取生个健健康康的。”
许棣这才想起这事:“调理身子是好事,可这中药应该很难入口,明天我给你带些蜜饯回来。”
李悦溪听了他的话,心里一阵暖意袭过,把洗脚水放到炕前的矮凳边,作势就要蹲下去。
许棣赶紧拦着她:“你歇着, 我自己来就好。”
李悦溪把落到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还是蹲了下去:“我来吧,相公也累了一天了。”
许棣见她坚持,便直接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倒也不是很累,我刚去翰林院,交代给我的事还不多,我就是坐在那里找些书来看,倒是娘子,在家里又要做饭,又要做衣裳做鞋子的,辛苦了。”
小两口一直这么相敬如宾,李悦溪觉得挺好的,坐下后,笑着说:“对了,方才我听院子里的下人说,府中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大伯跟大伯娘都去了祖父的书房,还把四妹妹也给请了过去。”
许棣扶额,没想到侯府的下人都这么多事,既然李悦溪已经听说了,就索性把林致宁想求娶许杳的事说给她听。
李悦溪听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来这样呀,也不知道四妹妹是个什么想法。”
“这事我就是帮着搭个话,后面怎么做,自有祖父跟大伯大伯娘他们去操心,娘子,夜深了,咱们也不要浪费了娘专门开的方子。”
李悦溪一开始没明白许棣话里的意思,半晌后听明白了,一张脸胀得通红,嗔怪的瞅了许棣一眼,扭身就去铺床叠被。
许棣见了,心情大好,把洗脚水倒了之后,又在角房里刷了牙洗了脸,这才吹熄了炕桌上的灯,就着拔步床里点着的一盏羊角宫灯,脱了里衣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