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汇报了他想逃跑的过程，凌玄羽脸色愈发阴沉。
“将他带下去，最近牢里整修，让他试试所有器具是不是都还能用。”
牢里的器具，自然是处罚工具。
凌玄羽这句话，简直就是在给他判死刑，准确来说，是折磨至死。
小厮满心灰暗，侍卫上前押了他就要走，他突然奋起反抗，居然挣脱了桎梏，扑上来就掐住了连翘的脖子。
“都是你这个贱女人，平日里甜言蜜语哄我，现在就知道陷害我是吧？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我掐死你！”
连翘被掐的脸色发白，看着他狰狞的表情，只觉得荒唐，她只是在膳房中见过他几次，并没有过交流，可是他却因为想拖她下水，编造了这样的假象。
好在侍卫很快上前拉开了发狂的小厮，带了下去。
连翘咳了几声，才觉得空气重新流通。
“你最好解释清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凌玄羽盯着她，眼神狐疑。
“奴婢未曾与他有过交流，只知道他是负责膳房事宜的，所以才会同意将药交给他帮忙看着。”
她以为负责膳食的人会将食物处理的万无一失，不会出差错，却没想到在同样要入口的药上被这样的人动了手脚。
连翘自责又庆幸，如若不是路秦川发现了药的问题，沈纤月就真的喝下了药，那她就是罪魁祸首，即使只是被人当了枪使，也相当于伤害沈纤月的凶手。
这是她绝不愿意看见的，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沈纤月出事。
凌玄羽倒也不至于直接就信了小厮那些话，他叫来管家，在仆人中小范围调查了之后，确定连翘说的才是真的，最后罚她杖责二十，扣除一个月奉饷，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路秦川重新煎了一副药，让凌玄羽喂沈纤月喝了下去，他坐在外室，不经意抬头时，扫到了守在门口的卫宁。
卫宁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下，对上路秦川的视线时，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
路秦川之所以留意他，是因为刚刚凌玄羽要派人去抓小厮时，卫宁那过于积极的表现。
不知是不是他多虑了，总觉得有些不对。
问题出在哪呢？
深夜。
鬼魅一般的背影穿过黑夜，在屋顶穿行，到了目标院子，掀开瓦片观察，确认没有别人在场，翻身一跃，从窗口翻了进来。
他落地无声，立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一步步走向躺在床上的人。
匕首高高扬起！
房间突然都亮了起来，握着匕首的手被人抓住了，他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偏头躲了一下。
手腕一痛，匕首落入他人之手。
“卫侍卫是想要做什么？”
清润的声线传入耳膜，卫宁回头，果然看见好整以暇，拿着从他手上夺走的匕首，站在几步远的路秦川。
事情败露得太过突然，卫宁来不及细想，就重新跃上窗沿。
让他吃惊的是路秦川居然没有追。
他没多想，跳出房间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人包围。
一直到被押到凌玄羽面前，卫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书房。
阴沉着脸的凌玄羽让书房简直是如坠冰窟，也就路秦川在这种氛围里还能稳住。
“为什么要杀沈纤月？”
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稍微了解他的人都清楚，他是真的动了怒。
“要不是她，老子至于连山寨都没了？”
卫宁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显得自然，他不想暴露出他大哥的事，只好把山寨拿来当挡箭牌。
凌玄羽看着他，卫宁冷汗直流，一度以为他看穿了什么。
“既然你这么不服，也不必待在这里了，宁一，把他带下去，没本王允许，谁都不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