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慕点头，“好，那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沈纤月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回了东宫。
她之所以从医馆去而复返就是因为收到了凌玄羽的信，结果走到半路就看见一路哭着走过来的沈慕慕。
沈纤月上次寄的信篇幅就不长，凌玄羽回信用的字眼也很简单。
两人之间的情谊并不需要靠这些字里行间的爱和思念维系，都留在彼此心里，信件传递的就是一种记挂罢了。
正当沈纤月伏案给她回信时，凌玄羽已经带兵逼近了中原皇城。
中原皇帝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就连眼睛敢不敢轻易闭上，总怕有人会在睡梦中要了自己的命，但是每天都备受煎熬。
什么方法都使过，最后还会不能阻挡红叶国军队兵临城下的事实。
中原皇帝头发在这场战事中基本上已变花白，神情忧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站在城墙上，总让人疑心，一不留神就会被风掀下去。
皇帝眯眼看着下方浩浩荡荡的军队，视线落在中央那个带着面具的人。
“生灵涂炭，家国倾颓难道就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凌玄羽低着头冷笑一声，“想干什么？”他抬头，隔着遥远的距离，却像是能够看进皇帝的眼里，“当然是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凌玄羽抬起一只手，缓缓靠近自己的面具。
整个过程像是被人按了慢速键，皇帝心里有了强烈的预感，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玄羽的面具还是揭了下来，对于中原人而言并不陌生的脸却在此时引起了巨大轰动，不少将士惊疑出声。
“玄王？”
这一声把旁边愣住了的皇帝叫回了神，他一把扑过去想要抢过守城将领的弓箭。
“放箭，放箭，杀死这个图谋不轨，效忠敌国的叛徒，快啊，愣着干什么？”
皇帝想要自己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拉开这张弓，一时间又气又急，而凌玄羽就在此时开口了。
“也许你们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很奇怪为什么死了的人会再活过来，但这些都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凌玄羽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也还是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所有的人都没有动作，除了气急败坏一直跳脚的皇帝，其他人都只是静静地等着凌玄羽说话。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公冶川，或者说，你还记不记得某处寝宫那位永埋地底，再也无法看见阳光的人?”
中原皇帝从暴怒的情绪中稳定下来，顺着凌玄羽的话，想起了某些往事，更准确的是，某些早已被遗忘到脑后的叮嘱，他的冷汗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凌玄羽不管他变得惊恐的眼神，只是接着道：“恐怕你早就忘了，也只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会把这样的血海深仇遗忘，所以今天的一切，必然就是你的结局。”
周围一片寂静，凌玄羽的话像是泣了血，给听的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当年百里战泽忘恩负义，利益蒙心，将当时跟随征战的将士一一屠尽，对公冶将军更是赶尽杀绝，当时的府邸，几乎无人幸免于难，而公冶川，就是我的祖父。”
“此仇，红叶国不能不报。”
百里战泽的名字大家并不陌生，这是中原的开国皇帝，被很多人奉为英雄的存在，没想到背后竟有这样血淋淋的隐情。
一时间众人看向皇帝的眼神都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