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锡望她一眼，随即一笑，笑意嘲讽而淡漠，“当初若不是我的人及时出手，她现在已经是最低贱的娼妓了，而且是那种人人都可糟蹋唾弃地那一种，她如今能成为太子府的一等大丫鬟，享了她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富贵，她也该知足了。”
言下之意十分分明，就是不管翠香的死活了。
陆云卿神色复杂的望了眼楚宸锡。
这人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是如出一辙的冷血冰冷，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将别人死活放在心上。
她微微垂眸，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楚宸锡将她的排斥收入眼底，目光骤冷，眼底闪过一丝森然光芒，冷冷一笑，“你这般排斥我，这种事，我会做，你以为楚宸奕便不会做？出身皇家，若不做这些事，怕是早就死了。”
陆云卿没有说话，更加没有反驳。
即便反驳了又如何？
楚宸锡一心向恶，从来都不将人命放在心上，即便她跟他说楚宸奕不会如此，至少会有几分底线，他也只会以为她是胡言乱语或者妇人之仁罢了。
既然如此，何必多费口舌。
楚宸锡望着沉默的陆云卿，心里蓦然生出一股烦躁，咬牙道，“你这般模样做什么？有本事你待会便不要接她拿过来的衣服，到时候她自然是可以平安无事，而你，就等着这琉璃太子妃抓着你吧。”
陆云卿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楚宸锡回眸望向不远处的西凤楼，唇角勾起，生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你真的以为刚才那位太子妃娘娘完全被我控制了？”
最后她对他说的那句话，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他，她可知道陆云卿的存在。
他甚至觉得，琉璃太子妃故意拉着摄政王慕容旭不放，便是故意想放他们出去的。
陆云卿抬眼，“什么意思？”
楚宸锡懒懒说了两句，陆云卿心思剔透，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她故意要放我们一条路？为什么？”
“你若想知道，现在去问她便是了。”楚宸锡冷冷一笑，又道，“也是，我怎么忘记了，你是打算做老好人的，是打算就待在太子府颐养天年的。”
这话说的讥诮又刻薄，哪里还像是平素温文尔雅的四皇子殿下说的出来的？
虽说陆云卿知道楚宸锡那温文尔雅的表象是假装的，可他这面具一戴就是二三十年，早就深入骨髓，难得听的他如此直白，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陆云卿才要反驳，随即便见楚宸锡缓步上前，伸手一抬，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束发的玉簪一松，原本就有些散乱的头发立刻披散了下来。
她眉心一跳，“楚宸锡，你做什么！”
楚宸锡望着站在月色下的陆云卿，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她不施脂粉，眉不点而墨，唇不点而朱，远山眉悠扬而疏远，乌黑长发垂落而下，将她原本明朗的气质压了些许，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弱。
他轻轻一笑，“我倒是想不到，你居然也是个美人。”
陆云卿很想啐他一口。
楚宸锡挑眉，“我告诉你，你不想出去也不行，因为今日我得出去，你若碍了我的事，休怪我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