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旻微微眯眼。
他是李晋亨自难民堆里捡回去的孤儿,自小便是听着李晋亨将忠君为民挂在嘴边,而且他也知道李晋亨最是尊敬镇国公,若是知道他真的伤了镇国公府的人,即便李晋亨嘴上不说,说不得背地里又要替他背上多少的罪责。
他从来都认为一人做事一人当,偏偏李晋亨从来都是只闷葫芦,即便替他背上罪责,他也从不说一句。
他盯着还在发傻的樊琳儿,忍不住道,“你胡说什么?就凭她?你瞧瞧她这模样,分明就是乡下的野丫头。”
樊琳儿还没有从自己有孕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也没反驳,倒是陆云卿听着这话着实不顺耳,冷冷一笑,“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我们都不曾说你半句分毫,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简直是讨抽。
李瑾旻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撇了撇嘴,又望了眼外面。
外面数名南疆侍卫还在警惕的望着他们,他们应当也听到了里面的话,一个个脸上都是惘然之色,其中一人喝道,“还不快放了圣女!”
陆云卿愕然望向樊琳儿。
樊琳儿还在发愣,根本没回过神来。
倒是李瑾旻不耐烦的哼了声,腾空一拉,床上床单便兜头将陆云卿一罩,陆云卿只觉得眼前一黑,人便仿佛飞了起来!
“云卿!”
陆云卿隐约听见樊琳儿的声音,随即她便觉得自己的腰一紧,似乎是被樊琳儿给抱住了。
李瑾旻不耐烦的望着身下那仿佛小型葫芦串的两人,冷道,“你再不松手,待会摔死了,可别找我。”
樊琳儿艰难抬头,“我呸!”
李瑾旻神色一冷,卷着床单里的陆云卿便往外奔,他身形步法极为迅速,陆云卿倒还好些,只觉得晕了厉害,樊琳儿却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不是自己的了,越来越麻木,几乎有些撑不住了。
李瑾旻冷笑,“你再不松手,待会掉海里,可真的没人救你了。”
樊琳儿低头一看,果然便看见蓝的近乎发黑的大海。
她自小便长在南疆,南疆天高地远,湖泊不多,即便连带着那里的人也不大喜欢水,樊琳儿自小便长在那里,自然而然的也厌恶起水来了。
所以她一低头,便觉得眼晕。
眼一晕,她便觉得身体发僵,手也发麻,手不受控制的往下一松,直直往下掉。
樊琳儿猛的闭上眼。
但几乎是同时,她手腕一紧,一抬头便望见了陆云卿,陆云卿望着她,明亮的眼眸在昏暗光影里仿佛带着光,道,“琳儿,回去!”
樊琳儿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陆云卿猛地使力,竟直接将她扔了出去!
陆云卿一边扔一边叫,“李瑾旻,她若出事,镇国公府饶不了你!”
李瑾旻皱眉瞪了眼陆云卿,却也无可奈何,振臂一拍,原本离岸边还有几分距离的樊琳儿便险险的扑上了岸边。
樊琳儿重重摔落在地,她顾不得旁的,慌忙起身,却见陆云卿已经被李瑾旻带到了一艘小船之上。
小船乘风破浪,直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