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听着那女子向淑妃行礼，虽然声音含着几分怯意，礼数却没有丝毫错漏，“原家真真恭祝淑妃娘娘生辰之喜，万福金安。”
原来她叫原真真。
陆云卿下意识又抚了抚自己的袖袋，楚宸锡不知何时又走到她的身边，温雅的声音里含了几分笑。
“二十年前宫廷混入刺客，她母亲为救萧贵妃而饮下毒酒而死，临死前拼命生下这女儿，她本就是大将原康的遗腹女，父死母丧，父皇与萧贵妃感念她一家忠烈，索性就将她养在宫里，与九弟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若不是萧贵妃早逝，他们两人的婚约可能早就定下了。”
楚宸锡回眸望向陆云卿，“不过即便没有定下婚约，当年萧贵妃早夭，老九可是将她送回了萧家，表面上叫她一声表小姐，可萧家那边，谁不当她是铁板钉钉的九皇子妃？老九之前行色匆匆，原来就是去接她了。”
陆云卿神色不变，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这等琐事，四殿下都如此清楚，还真是让人诧异。”
楚宸锡唇角勾起，眸里含笑，满是诚挚，“我倒不关心这些，只是怕陆二小姐一腔真心，托付错了人，所以这才提醒两句罢了。”
“四殿下这话可真的是让我听不懂了，您何时这般好心过了？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谚语。”
“哦？”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陆云卿含笑道。
楚宸锡盯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女子，目光微转，竟笑了起来，“好好好，二小姐这话说的妙，极妙，只是不知道，二小姐口里那只黄鼠狼，是如何看中了那只鸡的？是打算吃了她呢，还是预备娶她呢？”
最后一句尾音拖的极长，像是天边逸散开来的烟尘，带着几分袅娜缠绵的意味。
陆云卿哪里想到楚宸锡这般厚脸皮，一时猝不及防，竟僵在那里，眼底不由带上几分怒。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淑妃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说的这般热闹，也说与我听听如何？”
众人视线齐刷刷的落过来，连楚宸奕与原真真也看过来，楚宸奕神色不变，倒是原真真微歪着头，显出几分单纯与好奇。
陆云卿迅速收拾了精神，走到淑妃娘娘跟前道，“不过是与四殿下说几句玩笑话而已。”
楚宸锡也道，“本以为陆二小姐端庄守礼，却不想她是既懂规矩，也懂情趣，与我居然颇为投契。”
陆云卿眉心微跳，下意识抬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撞进楚宸奕稍显凝重的眼神里，她心口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总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她突然有几分恼了。
他的王妃都带过来了，她又心虚哪门子劲？
淑妃也不想与原真真多说话，索性就将话题扯到他们身上来，“既然四殿下与陆二小姐投契，不如改日去陆家求娶便是。”
陆云卿心口一跳！
怎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了？
她才要岔开话题，便听楚宸奕冷着声音道，“淑妃娘娘此话差矣，四哥自然不能去陆家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