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长公主浓眉拢气起,终于有了几分风霜雪剑的意味,不由道,“你便为了一己私怨,就苦心孤诣的断了他的储君之位?且不说你能不能做到,就算做到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陆云卿叹一口气,“断他储君之位,实在是下下之举。”
不等南阳长公主反应,她轻轻一笑,笑意优雅,“我本来是想要他的命,怕是不易,只得退而求其次。”
一字一句清清浅浅,竟是说不出的凛冽杀意。
南阳长公主瞠目结舌!
她自认自己也是胆大包天的人,否则当年也不可能以女子之身上阵杀敌,可她竟想不到,这天下竟有人比她口气还大,胆量更大!
而且即便是她,当年也有父皇支持,这陆云卿又有什么依仗?凭陆家?即便陆一舟如今极受陛下看重,也不过是从三品的官吏而已。
陆云卿这胆识气魄,哪里像是陆一舟那等谨小慎微之人养出来的女儿?
南阳长公主忍不住道,“即便你外祖家是镇国公府,你也得替苏家满门考虑……”
“若事败,我自然不会牵连镇国公府,同理,我也会想好万全之策不会连累长公主府,还请长公主放心。”
南阳长公主定定望一眼过去。
这丫头果然是个聪明的,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事,她倒也坦荡,所有事情都摊放在明面上来说。
南阳长公主沉默一瞬,忍不住又问,“你怎么肯定,你一定能做得到?老四怎么可能不防范?若以你说你掌握了老四的人,这么些时日了,老四怎么可能不早做防范?”
“因为那不是一笔小钱。”
海运利益巨大,即便是楚宸锡也不能免俗,他之前为了找秦娘子,一定花了不少本钱,如今秦娘子没抓到,他没了揭穿贪腐之功,自然是不可能轻易丢下那些海货。
即便他想丢,他背后的莫家也不一定愿意丢,所以即便是烫手山芋,他也要想办法保一保,所以她马不停蹄寻找南阳长公主的助力,就是想要争取这其中的时间差。
南阳长公主熟知海事,自然知道这其中利益有多大,沉默一瞬,忍不住道,“你怎么能这般肯定,我这次肯定会帮你?”
“楚宸锡既然屯藏海货,必然是要以此牟利,自然是想海禁永永远远,他是皇子,更有可能是国之储君,可海禁一事……”
陆云卿声音一顿,平静的道,“怕是与南阳长公主的想法背道而驰吧。”
南阳长公主微微眯眼,喝道,“你放肆!海禁一事事关国家安危,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令!你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构陷!”
陆云卿不置可否,退后半步,恭恭敬敬的道,“长公主如此说,便是如此罢。”
“……”南阳长公主被她貌似恭敬的态度给气乐了,上上下下扫了眼过去,“若下次再这般口无遮拦,即便是镇国公府,也保不得你。”
陆云卿嫣然一笑,“谨听长公主教诲。”回头望了眼,“那边似乎是要开席了,我陪着长公主过去,如何?”
南阳长公主定定望她一眼,慢慢的道,“也好。”
两人相携往正殿走去,快到门口时,南阳长公主忽的低问,“既然你要断了老四的储君之位,那你可有属意的储君?”
陆云卿扫了眼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