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眉心微拢，却也不十分诧异。
楚宸锡从来便以文名著称，又有那许多名士大儒教着，他若连一题都答不出来，可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知华急匆匆的过去了，陆云卿也跟着过去，但见楚宸锡端坐桌案前，身形挺直，唇角含笑，衣袂微扬，端的是人模狗样，招人厌恶。
“破！”香儿的声音有些激动，“第二题也破了，第三题，是策论，论国与家。”
楚宸锡笑容不变，洋洋洒洒便是整篇的锦绣文章，等待二楼读书人阅卷大的功夫，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陆云卿身上。
不知什么缘故，眼前几个女子身量相仿，又有面纱覆面，他竟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陆云卿，又许是陆云卿神色冷淡，虽隔着面纱隐约看出几分笑，可笑意不及眼底，仿佛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写着不待见三个字。
这于楚宸锡而言，着实是个极为新奇的体验，他素有才名，自认也颇有风度，即使没有皇子身份，也是人中龙凤，可这位姑娘家，简直就是将厌恶写在了骨子里。
他对她，还真的是起了几分兴味。
“破！”香儿激动的嗓子都有些破了，“三题连破，恭喜公子闯楼成功。”
楚宸锡唇角含笑让人如沐春风似的笑容，“那我可以选人了？”
说话间，他的视线微微一落，慢悠悠的落在陆云卿身上，隐约含着几分莫名意味，又像带着千钧之重。
陆云卿面无表情。
他当他在选妃呢？
“我选她。”楚宸锡忽而一笑，视线从陆云卿身边穿过，落在了站在她身后的莫如身上。
陆云卿眉头微拢。
楚宸锡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莫如冷着脸走过去，“公子请上楼。”
说话间脸上也不带几分笑意，仿佛十分厌恶被楚宸锡选中一般，可因为是楼里规矩，她也不得不守着规矩。
陆云卿有几分同情莫如，竟有几分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
楚宸锡似乎也看了眼过来，却也没再弄什么幺蛾子，直接与莫如上了楼。
两人相携而去，竟是相得益彰，如壁人一般。
知华不由笑道，“莫如都在阁里冷了许久，我还以为她一辈子要与书本相伴呢。”
香儿却是又羡又妒，轻哼了声，“即便被选中做侍女又如何？不过是看着她长的美，待会这公子便知道，这可是个实打实的冰块，别说侍茶了，恐怕茶都冻成冰了。”
知华不由推了她一下，“胡说什么呢，莫如性子冷淡，可从来没坏规矩的，倒是你，常常光顾着与人聊天，连茶水也不上的。”
香儿蔑然一笑，“谁不知道被闯楼中挑中上楼侍茶，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知华你难道不想？少在那里做大方模样。”又瞪了眼陆云卿，“你刚才僵在那里做什么，若你笑一笑，那公子也不至于选她了！”
陆云卿莫名其妙，“什么？”
香儿鄙夷的扫了她一眼，“榆木疙瘩，跟你说不明白。”说完，竟一扭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哎……”知华无可奈何。
陆云卿故作懵懂，望向知华，“香儿这是什么意思？”
知华望了眼陆云卿轻轻解释道，“如今书斋里读书人那是越来越多，闯楼成功的人少之又少，但凡能被闯楼者挑中做侍茶侍女的，便有机会上四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