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奕也走到她身边站定。
镇国公望了眼书案前一坐一站的两人,又想起一些过往,眉头又拢了拢,却也没说什么,只望向李晋亨,“李相,你就这般想让我镇国公府卷入风波之中?”
李晋亨脸色也肃然,“国公爷当年有从龙之功,难道就眼睁睁的望着一手打下的江山陷入困顿之中?”
“我已年老,我儿我孙镇守边疆,从不敢有一丝懈怠,难道还不够?你一心拖我苏家下水,难道想看着我苏家满门覆灭才甘心?”
陆云卿笔尖一顿。
楚宸奕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李晋亨却像是受不住这样的责备,慌忙下榻,只是他大病未愈腿脚虚弱,踉跄了下重重跪跌在地。
李瑾旻下意识要扶,却被李晋亨狠狠瞪了眼,他一愣,悻悻收回手。
李晋亨跪好,向镇国公拜了拜,肃然道,“晋亨虽不才,可也有几分爱国之心,也想看着大雍走向盛事,只是我力弱,无法撼动这朝廷上下,可我一直记得当年国公爷对我们这些酸儒说的话,丝毫不敢忘怀!”
“如今晋亨性命无多,可望着如今的大雍朝政,着实痛心,所以斗胆拼着国公爷生气,也只得出此下策!因为我知道,除了国公爷,如今大雍无人胆敢再做这种事了!”
镇国公望着李晋亨,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书院里众书生里不言不语却眼神坚毅的温和男子,此去经年,其他人或离心或故去或泯然于众人,竟只有他,竟还守着本心。
他慢慢的道,“晋亨,我已经年老。”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李晋亨又朝镇国公拜倒,怆然道,“晋亨求求国公爷,为天下计,为万民计,为大雍计,清一清这些毒瘤吧!”
陆云卿眼皮一跳,霍然站起,脱口而出,“不行!”
当初镇国公就是出事,就是卷入了朝堂贪腐案,虽然镇国公府合家清白,还是抵不住天元帝的猜忌,朝臣的攻讦,振国公府如今已经的树大招风,如果再这么牵扯下去,必然功高震主,稍微起了一丝波澜,便万劫不复!
镇国公望她一眼,也没有斥责她的多言,只道,“让你写的东西,写好了吗?”
陆云卿握紧手里的笔,咬着牙道,“外祖,我知道您一心为公,可我更知道一品阁的这些东西牵扯有广,但凡一件便是牵一发动全身,如果镇国公府真的牵扯在里面,得罪的不止一个莫家!”
她微吸了口气,将手里已经写好的纸张直接塞进旁边的火炉里,毅然道,“如果您真的想管这些事,我绝不会吐露一分一毫!我不能再害死您一次!”
楚宸奕迅速望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镇国公一向以为陆云卿性子温婉明快,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执拗,喝道,“胡闹!”
陆云卿扑通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