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旻忍不住道,“你这话,打算糊弄谁?”
陆云卿当做听不见,继续道,“相爷,当初我在安庆寺救了你,甚至为着宋家姑娘与那十几位世家公子冒险犯难,如今好不容易全身而退,李相却又逼着我去死?李相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雍百年计,却总是让我一个弱女子的牺牲,与其如此,我不如现在就去死!”
说罢,她猛地抢过之前樊琳儿丢在地上的银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自己胸口,鲜血汹涌而出,转瞬间染透衣衫!
镇国公急声道,“卿儿!”
即便陆云卿刺下去之前就知道很痛,可还是痛的她眼前一黑,随即便感觉到自己落进一个熟悉的怀里,她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却还是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抓住来人的衣服,道,“带我走。”
楚宸奕咬牙望着已经疼的不见一点血色的陆云卿,细长凤眸里的怒意汹涌而出,冷冷望向李晋亨,“李相就是这般待救命恩人的?早知道如此,她便不该来!”
李晋亨也没想到陆云卿如此烈性,竟不惜以命做赌,口一张,竟也呕出一口暗血!
“相爷!”
楚宸奕看也不看抱着陆云卿就往外走,他神色冰冷似冰,又仿佛笼着冷焰,浑身散发着慑人气势,一时间竟无人敢拦,还是镇国公握住他的肩膀,怒声喝道,“你带她去何处?”
楚宸弈脸色一沉,便要发作,衣服被陆云卿轻轻一拉,他低头望过去,见她已经疼的快要虚脱了,他又是恼怒又是生气,劲力一发,竟将镇国公逼的往后退了三步!
“祖父!”苏明洋急忙扶住镇国公。
楚宸奕冷冷望过去,“既然国公爷一心为公,无暇顾及她,那她便由我护着。”
镇国公僵了僵,苏明洋看不过眼,恼道,“你胡说什么……”
不等苏明洋的话说完,楚宸奕搂着陆云卿掠出李家,等苏明洋急匆匆追出去时,外面已经没了人影。
他不由望向也跟出来的镇国公,“祖父,您看现在?”
镇国公目送楚宸弈消失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意味,望向苏明洋,“你这般急着赶过来,也是不想我掺和在其中,可是?”
苏明洋微一犹豫,道,“孙儿不敢干涉祖父决定,但孙儿也想祖父从长计议。”
镇国公微微叹了口气,望向也被扶持着追出来的李晋亨,道,“李相一心为国,老夫佩服,但老夫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敢为天下先的匹夫了,此事再商议便是。”
“国公爷,我怕是等不了……”李晋亨怆然道,苍老面上满是不甘,“我只是想在临死看一眼这清明圣世,这也过分吗?”
苏明洋忍了忍,还是道,“相爷,晚辈有一句话,不得不说。”
李晋亨一愣。
苏明洋朗声道,“您心心念念,在临死之前求一个太平盛世,那要我们这些晚辈又有什么用?你们殚精竭虑,留一片清明天地,难道不怕我们这些后人是败家子,把你们打下的基业轻松毁了去?还是说,你已经认定我们就是废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