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锡叹了口气,还伸手拍了拍管事的肩膀,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态。
陆云卿走到拐角,一侧头就望见楚宸锡与管事相谈甚欢,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楚宸锡看似温雅,其实高傲,平素对着天元帝与朝臣做出那副好脾气也就罢了,这都远离盛京城了,他何必放下身段跟一个驿站七品管事如此客气?
事有反常必有妖,也不知道楚宸锡藏了什么心思。
她不由望向不远处被烧毁的驿站,这场火烧的不早不晚,烧的还是主屋,只留下东西两侧的侧屋。
西侧屋子虽多,可常年有西晒,屋子破损的也厉害,郡主金尊玉贵,自然住在东屋,只是东屋统共只有三间屋子,而且紧靠山岭,虽然屋里屋外都亮着灯,可那山岭郁郁葱葱,看着也有几分森然可怖。
这一场火,是凑巧,还是有心人为之?
她微微皱眉,就见樊琳儿迎了上来,“云卿,咱们住哪边?”
驿站里统共不过十来间屋子,送亲的人又多,即使先紧着女眷入住,不及时选好屋子,怕也轮不上陆云卿与樊琳儿。
樊琳儿又压低了声音道,“管事嬷嬷偷偷跟我说了,想让我陪着郡主住东侧,要不,我们就……”
话音未落,就见苏致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你们住西边,屋子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
陆云卿其实无所谓住在那里的,一听苏致这话,立刻望了眼苏致。
苏致不是那等在意小节的人,怎么可能管这种琐事?
樊琳儿被苏致话一堵,脸上立刻露出几分畏缩。
毕竟当初她就这么大喇喇的闯进镇国公府,给镇国公府添了不小的麻烦,最重要的是她还当着苏家人的面抱了苏明洋,如今面对苏致,真的是既羞愧又忐忑,还有几分丑媳妇见公婆的慌乱无措。
苏致望了眼樊琳儿,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他从军数年,虽然性子惫懒,可一旦正色,还是有几分军威的,看的樊琳儿心口惴惴,下意识往后退,随即又鼓足勇气,“苏将军,我……”
苏致打断她的话,肃然道,“苏明洋那兔崽子行事混账,但云卿待你极好,别的我不管,你这次若是再稀里糊涂的害了她,我可饶不了你。”
樊琳儿面上胀的通红,还是陆云卿安抚似的拍了拍她,她勉强笑了笑,低声回道,“我知道的。”
苏致颔首,容色冷厉,“你先去收拾屋子,我跟云卿说几句话。”
樊琳儿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陆云卿皱眉望向苏致,“舅舅,是不是哪里不对?”
苏致望她一眼,既无奈又欣慰,低道,“就知道瞒不了你,我的人在主屋里找到了些许没有完全燃烧完的黑油,黑油易燃,又不是常见的东西,这场火,怕是有人故意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