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与小十七切断联络,想了想,将樊琳儿叫了进来,樊琳儿气怒未定,掀了帘子进来重重坐在她对面,“阿南姑姑说她过来是凑巧,可我瞧着,她就是在撒谎,她一撒谎就不敢看别人,我知道的。”
陆云卿心里一动,“我记得她属于南疆圣女一族,你三姑姑一死,她便是圣女一族唯一血脉,地位不低,有什么事什么人能让她撒谎隐瞒?”
樊琳儿一愣,“你的意思是……不过说起来圣女一族虽然高贵,可自打前前任土司免了圣女一族血祭之职,过了两代,已经与寻常南疆贵族没什么区别了,其实没那么重要的。”
陆云卿抬眼望她,“什么血祭?”
“南疆素来信奉迦南神,所以每年都会在圣女一族里选择一人终身侍奉迦南神,终身守在血池附近,直到油尽灯枯为止,可前前任土司觉得此举过于有伤天和,对圣女一族极为不公,所以力排众议免了圣女这一职。”
樊琳儿想了想,“我还记得三姑姑对我说过,南疆为着此事,还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前前任土司也差点死在那场叛乱里,虽然最后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可圣女一族也极为感激前前任土司。”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罪了迦南神,原本就人丁单薄的圣女一族的族人都无缘无故的死去,到这一代的嫡系里,竟只剩下阿南姑姑了,南疆人也怕沾了她们的晦气,也少与圣女一族往来,连带着阿南姑姑其实也没怎么见过几个外人的。”
陆云卿心里若有所悟,她总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但那东西太过支离破碎,她还没有完全握住,便彻底消失了。
樊琳儿又叹息了一回,终于想起正事,“你找我有事?”
陆云卿将画好的图递给她看,“你帮我看看,南疆可曾有这么一个地方?”
樊琳儿盯着图看了半晌,摇摇头,“南疆多山,悬崖峭壁更是数不甚数,而且长的都大差不差,我实在看不出这里画的是什么地方。”
陆云卿点头,她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
“你拿出去,给你阿南姑姑看看。”她低道。
樊琳儿迟疑了下,望了眼陆云卿,“你……你是想?”
陆云卿知道樊琳儿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却不算太笨,更何况此事事关圣女一族。
她也不瞒她,“阿南既然瞒着事,我便用这幅图去打草惊蛇,琳儿,再两日便入南疆了,即便凌雪装的再好,到了南疆,也随时会泄露行迹,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回郡主。”
樊琳儿微微咬唇,她知道陆云卿的意思,她咬了咬牙,“好,我这就去。”
樊琳儿拿着图下了马车。
陆云卿掀开车帘往外看,便见着樊琳儿将那图递给了阿南,阿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却还是坚定摇头。
又过了片刻,早就得了她的令盯着阿南的绿耳便匆匆过来了,隔着帘子低道,“您放心,我的人已经跟上去了。”
樊琳儿如坐针毡,“这件事真的跟她有关?”
陆云卿拍了拍她的手,“别急,看看再说。”
话音未落,宁一便走了过来,道,“陆女官,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陆云卿不奇怪楚宸锡会发现她的小动作。
他如果这点都不知道,也不是楚宸锡了。
她微一思索,“也好,我待会过去。”
她现在跟楚宸锡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出了事谁也跑不了,只是楚宸锡此人太过谨慎,性子又多疑,她得想个妥当的说辞,否则光那幅图,她都说不出来历,到时候反而会惹出许多麻烦。
绿耳犹豫了下,“可要属下陪着您一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