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是朝云州方向奔去。
樊令远一愣。
虽说楚宸锡已经下令苏致退出三里外,可苏致性子桀骜,最擅长的便是阳奉阴违,怎么可能这般老老实实就回云州?
莫非他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樊令远本就不满南疆此次行事,加之亲闺女也在队伍之中,见苏致就这么走了,下意识追上去,“大将军,您去何处?”
苏致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
他是南疆驻将,不得令不得轻易离开驻地,更何况如今南疆上下行事诡谲,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他肩负守土之责,确确实实不能轻易离开。
他猛地勒住缰绳,朝樊令远急急的道,“老樊,你快回云州。”
“怎么?”樊令远紧张起来,“秦朗那老小子又使什么坏了不成?”
“不是他,是九皇子殿下。”苏致低道,“我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说九皇子殿下正在彻查当年裴侍郎与相爷科考舞弊一案,说不得他会赶来云州,你快回云州守着,告诉他送亲队伍已经入了南疆,再告诉他,南疆土司动用了黑木车驾。”
樊令远听的稀里糊涂,“这有什么要紧的?黑木车驾本就是南疆最尊贵的车驾,为了以示尊贵,他们用这马车,也无可厚非吧。”
苏致压低了声音道,“前前任土司的死,你忘记了?”
樊令远虽不如苏致在南疆待的久,可也在此处待了好些年了,多少也知道一些旧闻,听苏致这么一说,再想起某些旧事,脸色登时变了,“你的意思是,跟那件事有关?怎么可能,我们与前任土司没少打交道,他并没有遗传到那些。”
“可你看今日新任土司的脸色。”苏致冷着声音道。
樊令远想起那年轻土司周身笼着的病气,脸色微变,好一会勉强道,“或许只是凑巧。”
“不管是不是凑巧,我们都不能冒险,你先回云州,如果九皇子殿下真的过来了,你便将这些事告诉他,他与南疆也有几分渊源,比我们更知道如何处理此事。”
“好,我知道了。”樊令远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脸色肃重,又道,“可若他没来呢?”
苏致脸色沉沉,“我等三日,若他不来,说不得,我便要闯一闯南疆了。”
樊令远倒抽一口冷气,“你疯了!”
“云卿在里面,她可是小妹唯一的骨血,我当年救不回小妹,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卿出事。”苏致肃然道。
樊令远定定望着苏致,又想起同样入南疆的樊琳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好,若九殿下不来,我随你一道去闯一闯南疆。”
苏致一笑。
樊令远也知道事情紧急,不再多说,一甩马鞭,领着人匆匆向云州奔去。
苏致目送他的背影,又回头望向那被守的严严实实的渭水栈桥,目中露出森然之色。
天边乌云涌动,遮天蔽日,四周也渐渐昏暗下去,天边似有雷光闪动,凛冽劲风呼啸而过,仿佛是要变天了。
苏致目光沉沉,喝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