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心,我何必在你面前掩饰?”楚宸奕不在意的道。
陆云卿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又跑偏了,面上微微发红,不敢再与眼前这人探讨这些事,索性转身指着那几条凶神恶煞恨不能吞了她的白鱼道,“你抓它们上来做什么?难不成直接烤?”
她再如何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懂的鱼是要杀的,还是要刮掉鱼鳞的,而且里面还是有些内脏要去掉的,总不能真的等它们自己主动将自己清理干净跳进火堆里不成?
她甚至等着楚宸奕应一声是,她便好大肆嘲笑他一番了。
楚宸奕微微一笑,“你不会?”
“……”陆云卿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态度道,“难不成你会?”
楚宸奕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自靴子上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在夜色里翻飞,银色的鱼鳞在月色下闪着冰冷的弧度,竟仿佛如上好的银器一般。
直到楚宸奕将几条鱼都串上木架,架在火堆上烤,甚至还自他衣袖里神奇的翻出一小袋包裹的极为严实的细盐,细细撒在上面,陆云卿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惊诧的望着他。
“你怎么会这些?”
即便他自小便出了皇宫,可他也是堂堂皇子,出入战场必然是要有许多人陪着,他怎么可能会这些东西?
“我若时时带许多人上战场,我便是最显眼不过的靶子,我自然要学会一个人待着。”
楚宸奕一边说着,一边望她一眼,伸手点上她的鼻子,抹掉她玉也似的鼻梁上那一点黑灰。
她分明就是被娇养的极为仔细的姑娘家,即便她大事干脆心性聪明,可这等衣食住行的俗事,还真的是半点没有沾过手——翻个鱼,都差点烧掉了木架子。
他从来都认为陆家是苛待了她,如今瞧着,至少陆家在衣食住行上没有亏待她。
楚宸奕表示陆家上下,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
陆云卿抹了抹鼻子,忍不住道,“所以你时常一个人待着?”
他这动作也太过熟练了,一看就不是一次两次就磨炼出来的。
楚宸奕一边翻着鱼一边道,“倒也不是,只是我十七岁那年跟着先锋营出征,也是为了平息南疆部族动乱,错估了形势,与人失散了,在南疆山里过了三个月,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也大概学会了些许东西。”
陆云卿微怔,“还有这么一回事?你一个人?”
“也不是,还有一个南疆少年,他应当是从家中逃出来的子弟,虽说年纪不大,各项琐事做的十分利落,我这些抓鱼烤鱼搭帐篷的本事,也是他教我的。”
楚宸奕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条烤的最为金黄肥美的烤鱼递过去,“说起来我也有许久不曾烤鱼了,不过似乎手艺也不曾完全丢下,你试一试。”
陆云卿接过烤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由抬眼望向楚宸奕。
楚宸奕微诧,“怎么?”
陆云卿迟疑了下,道,“那个少年,会不会便是南疆土司,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