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当时听朱雀使说慕南暗中培育圆线虫时,其实也是一惊。
再一听慕南培育的极多,甚至有想法将那些圆线虫都放入渭水时,她完全是懵的。
渭水不仅是南疆的主河,也与大雍许多支流连在一起,这些要命的虫子一旦真的入了渭水,然后顺水而下甚至繁衍开来,不仅南疆人要死,大雍必然也损失惨重。
而苏致统领的大雍驻南疆守军,便是大雍直面这些小虫子的第一人。
所以她明知楚宸奕会动怒,她也来不及等他了,她必须要早些回来,尽快将这些消息告诉舅舅他们,让他们早做打算。
而且她也想看一看,自己能不能阻止慕南这个疯子,别人或许做不到,可她有小十七,或许能做得到。
阿南听着她的诘问,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颓然道,“我也没有办法。”
“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你刚才不是说这是你三姐培育的虫子,我便不信,她没有留下解决这圆线虫的法子!”陆云卿低喝。
阿南烦躁,“我三姐是我三姐,我是我,她是我圣女一族的传人,血脉特殊,又有天赋,我就是个偏支,又不懂这些。”
她也想起什么,瞪着陆云卿,“说到底,我三姐也是被你们大雍人伤透了心,她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一门心思便是向你们这些大雍人复仇,所以才培育出这些要人命的虫子!都是你们不好!你们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陆云卿揉了揉太阳穴。
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居然又转回了李相身上。
李瑾旻果然害人不浅。
她望了阿南一眼,“她对李瑾旻痴心一片,李瑾旻便要欢喜中意她吗?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阿南张了张嘴,确确实实也有几分理亏,好一会才道,“可若不是他故意招惹我三姐,明知道我三姐心思懵懂,他对她又是亲又是抱又是搂的,他如果不喜欢她,说那些甜言蜜语做什么!”
陆云卿一想起这所有事的缘由便因为李瑾旻的无法无天,一口心头血几乎要呕出去。
李相将他逐出家门是对的,这就个实打实的混账东西!
她揉了揉眉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可那些到底都是旧事,何必牵连那些无辜人?你就不能阻止慕南?他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便是真真正正的万劫不复。”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阿南瞬间成了没嘴的葫芦,闷闷的望了她一眼,好一会才道,“他心里苦……”
“他心里苦便能拉着所有人陪葬吗?”陆云卿出离愤怒。
阿南又望了她一眼,“你不懂。”
“……”陆云卿发现自己确实是不懂这些人的心思。
她叹一口气,也懒得再与阿南这偏心眼的傻姑娘废话,抬眼望向前方。
此时天光已经大盛,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渭水了,那条宽阔的水域在天光下泛着银白的光亮,远远望去,便如一条白练一般,开阔而明朗。
渭水对岸,也有人整齐排列,都是戎兵铁甲,不怒而威。
陆云卿脸色骤变!
她不是让绿耳通知舅舅他们先行撤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她霍然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