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救他，现在就离开，”小鱼执拗的道，“你怎么选，随便你。”
陆云卿死死咬住唇，她才要开口，手腕一痛，刚才已经陷入半昏迷的楚宸奕竟似有所悟，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微微眯起的眼底满是威胁，“你若敢走，我绝不原谅你。”
陆云卿捏紧指尖，心口像是火烧火燎一般，竟烧的她五脏六腑都疼了的起来。
楚宸奕硬撑着身体回过身，望向小鱼，“这一枪，便当是我还了你当年在荒野的相救之恩，从此之后，你我互不干涉。”
小鱼怔怔的望着他，唇角微扬，似乎是想笑，可还未扬起便匆匆放下，轻声道，“当初若我跟你一起离开南疆，你会不会也像喜欢她这般喜欢我？”
楚宸奕的声音沉且冷，道，“不会。”
小鱼面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面上竟露出几分仓皇之色，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楚宸奕会给她这么一个答案。
她闭了闭眼，“很好。”
话音未落，她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竟是不打算救楚宸奕了。
陆云卿见她说走便走，下意识便要去追，却被楚宸奕死死拉住，他笑笑，唇边溢出些微血丝，道，“我都要死了，你还不陪着我？”
楚宸奕是真的感觉自己这一次怕是大限将至了。
他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温度在逐渐散去，力气也慢慢散去，他甚至恍惚觉得，怕是挨不过一时三刻，他便要彻底死去了。
只是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不后悔，却有些遗憾。
早知道他便不该与她生气，白白的将短暂而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他叹一口气，“早知道，便不该刻意冷着你的，对不住。”
陆云卿眼眶发红，拼命摇头，“既然知道对不住，那便给我撑着，给我赔礼道歉。”
“云卿，我怕是撑不下去了。”楚宸奕歉然道。
陆云卿僵了僵，咬着牙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死的，之前那么多九死一生的阵仗你都活过来了，如今这算什么，你若死了，不是要让别人笑死！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你看，你中了毒，我都能救你，这不过是一点皮外伤而已，我怎么可能救不了你。”
楚宸奕抬手，他的力气逐渐消失，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指尖只是触及到她的脸颊，便疼的厉害，“别哭，别哭。”
陆云卿从来骄傲，便是遇着什么危险的事都淡然自若，却想不到居然会为着他而哭。
他不觉得高兴，只觉得难受。
他指尖带血，落在她的脸上，血与泪交织在了一起，显出几分凄艳。
只是他力气耗费的太快，竟是连这点动作也撑不住了，陆云卿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那落在她脸颊之上的冰凉手指往下一滑，几乎要落下地面了。
她一个激灵，慌忙握住他的手，“楚宸奕，你看看我，你陪我说说话，我还没有向你道歉呢，你怎么可以有事？”
楚宸奕只抬头望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遗憾，终究还是一句话没有说，重重趴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