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她随手扔了一种粉末,“你的软筋散已经解了,下去吧!自己找根绳子栓到马车后。”
江宿敌没有犹豫,径直下车,又解了腰间上的腰带,一头栓在马车后,一头绑着自己的双手。
甫一抬头,便见沈虞娇撑在车窗处好笑的望着他,朝他招手,“过来。”
隔着几步的距离,江宿敌很快便走到了。
沈虞娇将前几日用过的毡帽盖在他的头上,欣赏了一番,夸赞道:“带着便顺眼了许多,你跟在后面,没有朕的允许,不许离开。”
没等他回答,沈虞娇便放下了帘幕,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外面酷热难耐,寻常人待了不过半个时辰便觉得口舌干燥,难以继续。
可马车走走停停,已有了两个时辰,自始至终,江宿敌都未曾有过怨言,脸色煞白的跟在后面。
途中,难免遇到一些路人,见此指指点点是避不可免的。
江宿敌并未聋子,不用读心术也能听到。
“那人莫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竟被如此羞辱。”
“看身形,约莫是个男人,只是带着个毡帽作何?”
“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莫要多管闲事。”
……
旁人的言语刺激不到江宿敌,他也不在意,他的视线始终盯着前面的马车,他期盼着,那个人能看看他,一眼便好。
马车上,沈虞娇闭目养神,并不担忧,她相信江宿敌命大,不会因此就死掉。
可水汀兰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打情骂俏。
但到此也够了,继续下去恐怕会出人命。
“要不我去给后面那位送点水吧?这天气,也忒热了一些。”
沈虞娇冷哼一声,“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谁让他未曾将我放在眼里,不吃些苦头,怕是学不会规矩的。”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
刚刚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暴雨倾盆。
队伍不能继续前行,便寻了一处凉亭躲雨。
“是否放了马车后的那位?”侍卫前来请示。
沈虞娇瞥了眼雨中的人,声音提高了不少:“还是让他洗洗身上的龌龊吧!一股子讨厌人的味道叫人作呕。”
水汀兰闻言,干脆移开视线,心中腹诽:这两人绝对是疯了!普通人又怎能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呢?
转瞬便到了第二日,沈虞娇没有兴趣继续看到那张讨厌的脸,便让侍卫放了江宿敌。
待他到跟前后,沈虞娇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几眼,“既然你喜欢跟着朕,那如何跟来的江南,你便如何回京城,剩下的路途,朕不想再看见你。”
江宿敌不为所动,也不说话,明显是不愿。
沈虞娇眯着眼冷笑,“不要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江宿敌,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朕,不是么?”
江宿敌只是深深望着她,终究叹了口气道:“皇上,我此次跟着你,只是担心你。”
虽然水颂承诺不会再对娇娇动手,可到底他还是不太放心,总想着自己看着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