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和华国公府都是平起平坐的,冯清还真的不需要看杨佩宁脸色。
“走吧,不要跟她争辩,听说你家花园里养着琼花,这可是稀罕物,我想见识见识一下。”李如珠挽着冯清的手臂,走开了。
杨佩宁气得脸色都变了。
“杨佩宁平日里跟冯浅交好,自然向着她。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不过是仗着华国公的名头,仗势欺人。”
李如珠和冯清一边走一边忿忿不平地说。
“她也就脾气急了一点,妹妹无须动气。”冯清温柔地说。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转到一个僻静地方,前面一个拱形围墙,大门紧闭着,门边堆放了一堆堆柴草,里面树木高大,叶子浓密,莫名地,有一种阴森。
李如珠打了个冷颤,说:“这个什么地方?”
冯清眼睛里闪了闪,说:“这是祖先神牌供奉的地方。”
“不就是祠堂了?”李如珠反应很快,嚷道,“冯浅在里面?”
“对。”
李如珠听见,禁不住往后退一步:“她可是生了风疹,这个会传染的。”
“没见门锁起来吗?她出不来,别害怕。”
“谁能保证她用过的,碰过的东西会干净?再说,这种传染的病,风里也不干净。”刚好一阵风,从祠堂的方向吹过来,李如珠吓得脸色都白了,连连说,“真晦气。”
冯清便拉着她的手道:“听说这种病,用火烧是最好,能把病毒烧死。”
李如珠看了一眼院子门口堆得高高的柴草,说:“这不刚好有柴草吗?一把火烧起来,什么病毒都消失啦。”
冯清说:“那是后厨备下来的柴草,今日祖母寿辰,要宴开数十席,厨房进了一批柴木,地方不够,就先堆放这里了。”
“按我说,就应该在围墙外面,烧起柴草,驱走病毒。”
“别乱说,这可是祠堂,里面都是木制的,很容易走水。”
冯清说着,就拉着李如珠的手,走了。
祠堂里面的冯浅和杜鹃听得清清楚楚。
杜鹃气得身体发抖:“这大小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心肠太毒了,居然想用火烧我们!”
冯浅依旧沉着气,在认真地抄写佛经。
杜鹃气不过,走来走去:“小姐,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现在不仅禁锢我们,围墙外面还堆了一大堆柴草,说是厨房备用柴木,现在天气炎热,多日不下雨,物品干燥,谁知道会一个不小心点燃柴草,让我们葬身火海?”
冯浅听得眉头跳动,大夫人是个狠人,从来眼里容不得沙子,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她最喜欢就是肉体毁灭。她肯定是恨不得一把火烧了祠堂,连带把自己给灭了。
但是,谅她也不敢在冯老夫人寿辰之日做这种事情出来,更何况蓝家还没迎娶,她不会选择这个时机下手。
她不会下手,不如自己来个推波助澜吧,让她所想的变成事实吧?
“杜鹃,你去外面瞧瞧,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把守?”冯浅吩咐。
杜鹃从墙头趴出去一打探,回头禀告:“小姐,原先守在远门的小厮早就不见了。莫非大夫人故意撤走的?”
冯浅摇头道:“未必。今日来很多宾客贵人,上上下下都要打点照顾,估计连小厮都抽走干活去了。想必她现在前厅迎来送往应酬着,根本顾不上我们。”
“要不小姐我们就逃出去,然后找老爷夫人报信去。”
“不,我要留在这里。”冯浅抬头,眼神坚定,“我要火烧祠堂!”
杜鹃吓得脸色都白了:“小姐,使不得,您会有危险……”
“我自有脱身之际。现在趁他们忙着打点寿辰的事情,你去联系李静……”冯浅对杜鹃耳语几句。
杜鹃满脸惊疑,带着哭腔说:“小姐,要是您有闪失,奴婢可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
冯浅轻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吧,你我都会没事。既然今日老夫人寿辰,府里上下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却把我一个人扔在着阴森的地方,那我就会用个方法,让她们记起我!”
***
荣福堂里,老夫人、大夫人与侯门贵妇聊天得差不多,就该入席用餐了。
由于将军府名头在外,加上是老夫人的寿辰,京中稍微有点官阶的夫人们都来庆祝了,这宴席足足有三十围。前厅摆不下,安排在了左右偏院。上菜的、端盘子的、收拾的丫鬟小厮,进进出出,像穿花蝴蝶一样,热闹非凡。
那么多人来给老夫人过寿辰,并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实际上是瞧在了镇北大将军冯远征面上。
老夫人可不管这个,把众人对自己的祝贺一并当做是瞧在自己做礼部侍郎、都察院御史的两个儿子面子上。
男宾祝贺完,把贺礼放一边,由冯远伯、冯远文兄弟俩招呼着。这两人都善于经营关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笼络人心的机会。
女宾则由大夫人招呼着,说说笑笑的。
宴席开始了,男宾在前厅进食,女宾在左右偏院里。
蓝夫人也在女宾席上,刚好和方夫人同一席。
方夫人忽然地站起来,笑着起哄:“说起来,蓝夫人,你是不是应该敬老夫人一杯酒……这很快就成为一家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