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和光王互相对望一眼,英王当即声音肃冷:“侯平,马上督办!”
“是!”
很快,马大牛的宅子被大批衙役围起来,当地的官吏也来了,陪着英王、光王勘察现场。
周围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都远远地围着看热闹。
冯浅她们早已经离开院子,在人群中看着着一幕。
很快,有人抬着担架,走了出来,上面盖着白布,翻起的一角,能看到白布下的骸骨。
周围的百姓都吓傻了,议论纷纷。
“这宅子发生了命案吗?怎么都是尸骨?”
“太可怕了,就在我们隔壁,平常看着房门紧闭,没想到里面发生这种事情!”
“还别说,平常傍晚时分,总能看到几个贵公子进入,但是他们都被遮挡着,看不清面目。”
“我也曾听见过有女人哭喊声,以为里面的人发生争吵,没在意。谁知道出人命了。”
“谁这么心狠手辣,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听说报官的这户人家是新来的。上一任户主是张胡子,开赌场的。他在城东有房子,这所房子很少回来住,谁知道出人命了?这事跟张胡子脱不了干系!”
……
冯浅静静地看着人群议论,脸上神色淡静,好像在听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走吧。”她说。
“小姐……”杜鹃看了一眼被衙役包围的院子,但还是跟上了冯浅的步伐。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留在现场做证?”
“这多麻烦呀。我还得给三妹妹添置物品,恭贺她出嫁呢,要是在现场做个证,岂不耽搁事情了?”
“冯小姐,现在京城巡察使介入,袁云妹妹之死,应该能真相大白,查到谁是凶手吧?”李静问,他直觉这位冯小姐,一定能知道谁是凶手。
“缉拿凶手,是京城巡察使的职责,相信很快就知道查到凶手是谁了。”冯浅微微一笑。
等冯浅购置物品回来,正要进府时,忽然被人喊住:“冯小姐!”
她转身看去,身形颀长的英王缓缓走来,脸色冷峻,如罩寒霜。
冯浅上前行礼道:“见过英王殿下。殿下此行前来,是找我大伯父、二伯父吗?”
“本王找的是你。”英王看着冯浅,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全是探究和压迫。
“究竟何事?”冯浅睁大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显得十分茫然。
“请借一步说话。”英王往旁边走了两步。
冯浅便紧跟而上。
“京郊杏花巷子五号,马大牛的宅子里,发生了命案,想必冯小姐知道吧?”
“知道。”冯浅答得干脆。
英王眸光凝着,冯浅这一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冯浅会否认……
“你如何得知?”
“马大牛发现了,托人转告我。发生此等大事,哪里敢隐瞒,必然要禀告官府,盼殿下为民伸冤作主!”
“为何冯小姐不在现场协助盘查?这急急忙忙地离开,难保不让人怀疑。”
“我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殿下不会以为我是凶手吧?”冯浅眉眼眯起,“我一个蠢笨无礼的女子,既不学无术,也无缚鸡之力,别说杀人,连鸡都杀不了一只。再说,我有什么动机要杀人?”
冯浅这一番自嘲加质问,英王一时语结。
他眼里闪着深沉的寒光,这个冯浅,狡黠实在超出他想象。
“那冯小姐,能否回答,为什么让马大牛购买这所宅子?”
他已经从马大牛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马大牛一介平民,为何有这么大一笔银子,购买这所宅院。一路查下去,就查到冯浅这里。他心头惊慄,冯浅,她到底知道多少?绝对不像是无意中的行为,能精准地知道张胡子缺钱,从张胡子手上买下宅子,光是这一点信息搜集,就让他起了戒心。
冯浅叹气道:“他的妹妹是我贴身丫鬟,为了救我而死。所以,我送了五百两银子,让他改善居住条件。刚好听说杏花巷五号有人出售宅子,价格适中,就入手了。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切顺理成章的,显然没有问题。
可是英王并不这么想,他眼神很深,闪着猜疑,看着冯浅:“冯小姐真是大善人,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人命不能以金钱算计。”
“冯小姐好像猜到枯井中会有尸骸!”英王步步紧迫。
“殿下此言差矣,我乃深闺女子,何以得知?但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枯井中的尸骸,应该感激殿下,有殿下为她们伸冤雪恨。”
无论英王怎么盘问,冯浅回答也是滴水不漏,她睁着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睛,那里面有无辜,有无知,还有茫然,都与她的年龄相符。
英王一时都迷糊了,也许,这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的深闺少女?
但下一刻他就打消这个念头。
因为,他在骑射场上见识过杀伐果断的冯浅,在宣恩侯府见过打马球英姿飒爽的冯浅,但眼前的她,越是茫然懵懂,越让他警惕。
“这么说来,冯小姐真像置身事外一样!”
冯浅叹气道:“殿下,你都说枯井中有尸骸了,既然是尸骸,自然已经发生有好一段时间了,你觉得像我这种出个大门都需要请示的女子,何来的力气,去杀人放火呢?你与其费尽心思猜我是凶手,不如费尽心思去查找凶手吧。你一直在府前跟我说话,知道实情的,殿下是为案情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心仪我呢。”
英王眼见从冯浅口中得不到半点信息,反被她调戏起来,不由得眸光一沉,掠过了愠怒。尊贵如他,英俊如他,虽然被很多女子爱慕着,但被人当众调戏,冯浅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