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个家丁应了。
那一刻,冯浅觉得自己即将坠入深渊了…….
就在这瞬间,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拽入一间房。
她还没来及呼喊,嘴巴已经被一只手掌捂住,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扑入鼻子,一把熟悉的声音在头顶落下来:“别动,是我。”
冯浅脑里顿时空白。
跟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过。有人在门外说:“奇怪了,人呢?跑得这么快?”
他找了一会儿找不到,就回禀管家说:“刘管家,那个丫鬟不见了。”
刘管家说:“这么没规矩,回头查查是谁,到时定必处罚。”
恒亲王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里,对于这个逃跑的丫鬟一点都不在意。他不耐烦地对他们说:“本王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
说着,他就一把推开茶室房门,跟着又关上门,隔着门道:“本王歇息一会儿,谁也不许打扰,否则格式勿论!”
刘管家和家丁听了都愣一下,乖乖,打扰恒亲王休息,可是连命都没有。
他们赶紧退下来,从冯浅躲闪的那个房间走过,一边走一边小声说:“怪不得刚才喊那个丫鬟来伺候恒亲王,她跑得比老鼠还快,要是一个伺候不周到,小命就这么完了……”
脚步声最后消失,周围恢复了平静。
捂着冯浅嘴巴的手这个时候才移开。
冯浅猛地弯腰呼吸,一边呼吸一边说:“小侯爷,多谢了。”
暗淡的光芒中,林冽那双眼眸,特别的深邃,寒光幽幽。
“不必,我只是怕你突然间闯入这间房。”
冯浅愣了一下,明白了,林冽原意是怕她躲避,忽然推开这间房门,那后面追她的人,就会发现林冽的藏身之处了。
“那我坏小侯爷的大事了?”
林冽鬼鬼祟祟地藏身这里,肯定不是来给恒亲王庆贺的。
林冽轻哼一声,点亮手中褶子,冯浅发现,这里是一间画室,用精美的屏风做间断,屏风后面是的墙上,挂了很多幅画,有花鸟图,有山水图,还有侍女图,都是当朝名家画作。
“小侯爷莫非对恒亲王府的名画有兴趣?”冯浅问。
林冽说:“你倒是话多!就不怕我一声高喊,恒亲王就回头把你给抓了?”
冯浅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就怕到时小侯爷也被发现了。堂堂小侯爷,太后爱孙,居然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恒亲王府画室,不知道恒亲王会怎么对待你呢?”
林冽哼了一声,转头继续看这些画作。
冯浅刚才也不过是强打精神,这个时候她开始额冒冷汗,感觉浑身力气往外泄,手脚似乎使不上劲了。
她不得不挨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林冽头也不回地说:“你中的是迷药,会让你全身无力,到时,你就会任人摆布了。到底谁跟你有仇,要在恒亲王府里对你下手?”
“总有几个看我不顺眼的人,难道小侯爷就没有?”冯浅反问。
“还懂得驳嘴,你可知道,你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要是本侯爷想做点什么,嘿嘿…..”他说得有点邪恶,以为冯浅会尖叫惊恐,却听见身后发出一阵抽气声,他回头一看,整个人惊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冯浅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狠狠地插在手臂上,玉簪已经没入手臂两公分,鲜血染红了她那件淡蓝衣衫!
林冽在战场上看过尸山血海,见过断腿断手,那是战士,死生在一瞬间。但冯浅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下起手来,居然这么狠断,一点都不输于战场上的士兵。
他震惊之外,又想起上次火烧祠堂的时候,冯浅也是拿起火把,毫不犹豫地灼烧手臂,这个女子意志之坚定,心性之狠,超出他意料。他淡淡道:“其实,你无须自残,这种迷药,一个时辰后就会慢慢消失。”
冯浅拔出玉簪,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她马上撕破衣袖,把伤口抱扎起来。
“这一个时辰我也等不了,我不喜欢把命运寄托在别人手中。”
这一扎到肉,疼痛让冯浅一扫刚才的昏沉,特别清醒。
她不得不这样做。
从送子观音,到迷药,再到突然出现的恒亲王,冯浅对冯贺的计谋有了大约的了解,如果她刚才不及时地从茶室跑出来,想必此刻已经被恒亲王折磨得死去活来。一旦恒亲王发现自己不在茶室里,必定整个院子搜查,自己昏昏沉沉的必定逃不出他的魔爪。
所以她必须让自己清醒,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小侯爷,感谢刚才的救命之恩。”冯浅站起来,转身想走。
林冽冷笑一声说:“这个所院子是恒亲王的起居之所,你觉得你能从这里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冯浅听了有些迟疑了。
她就这样走出去,院门看守的护卫肯定会盘查,到时惊动恒亲王就麻烦了……
林冽看见她犹豫了,就知道她害怕了,他唇边勾起,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转过头,继续亮着火褶子,从墙上画到屏风,再到室内的布置,一一打量,甚至伸手触摸。
冯浅心念一动,林冽这个样子好像在寻找什么……
她便走上前,在一幅画作前停驻,细细地看起来,这是一副猛虎扑食图,出自前朝画家韩熙之手,聊聊几笔,便把一个凶残的老虎勾勒出来。老虎的右爪按在一只小白兔的头上,这只小白兔神情惊恐,那一双红宝石似的眼睛,流露出来的绝望,惹人心疼。
恒亲王心里变态扭曲,连带收藏的画作也特别。
冯浅心里哼了一声后,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
林冽察觉到她的异样,走过来说:“怎么了?这幅虽是韩熙画作,但并不是他的得意作。”
“不是得意作,为何恒亲王如此喜欢?你瞧,小兔子的眼睛,画得多像。”
是画得很像,画出了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和恐惧,任谁看到了,都有一种身同感受,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替小白兔捂住眼睛……
想必恒亲王也经常抚摸这小白兔的眼睛,因为,小白兔眼睛之处,纸张已经磨损……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冯浅伸出手去,按在小白兔的眼睛之处,猛地发现,有一种触感,好像摸到了什么硬物,她忍不住伸手按下去,忽然“嗤啦”的一阵响动,挂画的这堵墙竟然转动起来!
原来是一面可移动的门!
门后面就是一个密室,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有灯光照耀,格外明亮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