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脸色微变,此刻的林冽,脸色比京城的夜色还暗沉,眼里只有森冷严肃。
“是!”司琴垂眸应道。
“冯浅毕竟是镇北大将军的小姐,把她救回来,镇北大将军必定念这个恩情,日后对咱们大有裨益。”卫风看见气氛紧张,出来圆场。
林冽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说:“我倒不是想着冯远征的人情,而是想着,这个冯浅,她到底有几分能耐,也许日后能用得上。”
说到底,他心里,并不想她死,甚至不想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折磨。
……
冯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艘船上,房间狭窄,局促,墙壁上有一盏小油灯,光线阴暗。
她双手被反绑着,眼睛被黑布蒙着,嘴里也塞上了布条。
她的对面,也有一个女子被反绑蒙眼,身上的白衣服,因为一路拖曳,早已经脏兮兮,因为嘴里塞着布条,让她极为不舒服,发出含糊不清的喊声。
冯浅虽然看不清到周围环境,但凭着这个女子含糊不清的声音,她已经知道这人是谁。
冯清!那个疯了的冯清!
对,这个白衣服的女子,就是冯清。
她趁院子里的妈妈丫鬟外出看花灯无人看守,就悄悄地从后门出来,尾随着冯浅而至。
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她从冯贺的房间里找到的。冯贺曾说过,既然她已经疯了,那她做什么事清,都是可以原谅的,宽恕的,包括杀人放火。
那她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冯浅,这已经是她心里的执念。
冯浅必须要死,不死对不住她被恒亲王蹂躏所遭受的痛苦!
她不同冯润,她比冯润坚强,蹂躏不会令她疯,但唾弃、嫌弃、鄙视,会让她疯。
但在她疯之前,她一定要将冯浅捅个十刀八刀。
恒亲王给了她怎样的痛苦折磨,她就同样还给冯浅!
她一直跟踪着冯浅她们,本来在大昭寺外面,她就想动手了,哪知道她们居然往人多的地方,要去锦绣湖看焰火,她只得跟着过去。
好不容易看到她们离开了人群,坐在假山的石台上看焰火,周围没人,正是下手的机会,她当即扑出来,想一刀刺死冯浅,哪知道居然还杀出一帮黑衣人。混乱之中,她就被抓走了,扔在这个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地上硬邦邦的,房子还在晃动,耳朵里还听到了水声,冯清直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胸口作闷。
因为,她晕船。
“谁这么吵!”
突然间,房门被“啪”的推开,走进一个瘦高个男人来。
听见有人进来,因为恐惧,冯清胸口的作闷感觉更强烈了,想吐,嘴里被塞着东西,吐不出来,只得呃呃呃地叫着。
瘦高个看见冯清这样,烦躁了,上前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怒道:“你喊破喉咙都没有用,现在我们在湖中,没人听见,没人救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冯浅心下恍然,怪不得没有人追捕他们,原来他们反其道而行之,居然把人拉到船上,在湖里游荡着。
一般人都在岸边搜索,哪里会想到湖中的船上,上演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怎么这么吵?”一把沙哑的声音出现,冯浅听过这把声音,那是他们当中的老大。
这个老大长得虽然矮小,但是身材魁梧,双目凌厉阴森,藏着杀气。
“老大,就是这个女人,一直呱呱叫,生怕别人没听见一样,吵死了!幸好在湖里,周边没有船,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嘿嘿,还是老大聪明,一早想到这种法子。”
老大哼了一声:“现在岸上这么多人,带着这两个女人,肯定暴露行踪。”
“不过老大,不是说抓一个人吗?现在多了一个,可怎么办?”
“事主让我们抓冯浅,你去辨认,哪个是。”
“老大,你这不可为难我了,我哪里认识这个冯什么。我这人脸盲,认不出来。”
“笨死了,不会问吗?”
“是是是!”
瘦高个一拍脑袋,傻呵呵地笑着。
冯浅心中一凛,原来他们冲着自己来的。
冯清一听,原来是抓冯浅的,跟自己无关,心中暗喜,她拼命挣扎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叫着。
瘦高个的视线便转移到冯清身上,见她反应这么大,起了疑心,当即拨出她嘴里的布条:“你是不是冯浅?”
冯清嘴里突觉一松,知道自己能说话了,狂喜之下,说:“我--”
谁知道嘴一张,积压在胸口的郁闷,就在此时狂泻出去,“哇,哇”的两下,全吐在了瘦高个身上。
顿时,一股酸馊难闻的气味弥漫在狭窄的空间了,让人几欲作呕。
“该死的女人!”瘦高个捂着鼻子,原地跺脚,他杀人不眨眼,但面对着裤腿黄的白的米糊一样东西,差点就背过气去。
“大哥,二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跑进来看究竟,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酸馊味,顿时捂着嘴巴,喉咙发出咕隆的呕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