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切,她都觉得十分新奇,不停的打量着,连连赞叹:“我的乖乖,这窗户,这啥木头的,这么好看得值多少钱!”
那钱乳娘见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嗤地笑了一声。
憨大嫂也觉得自己的嗓门有些大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对不住啊,俺在家惯了,来到宫里也还是这样。”
钱乳娘不理她,转身低下头,小口地啜饮着什么。
见没人理她,憨大嫂只好自个儿看来看去,不知何时凑到了她的面前。
“咦,什么味儿?”她一把拉开同伴的袖子,惊讶道,“你在喝药吗?”
只见对方遮遮掩掩的袖子下,赫然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那乳娘脸色一变,狠狠地把她推到一边,骂道:“乡野村妇,真是没规矩!”
她刻意拔高了声音,心底却有些打鼓,害怕被她揭穿。
没想到,憨大嫂看起来粗声粗气的,却并没有发现她神色的异样。
她常常听说,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乳娘为了让小主子吃得更好,常常找大夫开一些秘方调养身体。
而自己却什么也不懂,也没钱开药方,只知道给孩子喂奶,换尿布罢了。
憨大嫂有些自卑,她羡慕地道:“你别生气,像你这样大家出来的娘子都有自己调理身子的方子,像我这样的大概明天就会被赶出宫了。”
真是傻子。
钱乳娘心中骂了句,暗自松了一口气,也不理她,兀自把药端到内屋里去喝了。
一双黑亮的眼睛隐匿在黑暗之中,丝毫没有被两人发现。
不一会儿,窗户打开,那钱乳娘鬼鬼祟祟地倒了剩下的药汁,四下看了看,警惕地掩上门。
夜色中,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偏殿离开,来到元知秋面前。
暗卫俯下身子,手中握着的正是方才窗下的土:“公主,这是那位钱乳娘所服之药。”
元知秋看着眼前被药汁浸得发黑的土壤,浓烈的气味让她眼前一阵眩晕。
又是这毒粉!
这毒粉是用野藤熬制而成,成年人喝了最多只会腹泻,但如果被乳娘误服进入乳汁,孩子会如同害了风寒一般,悄无声息的死去。
元知秋闭了闭眼睛,声音听不出喜怒:“果真是见缝插针……”
说着,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讽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