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鸿瑾将沈从军扶起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和容熙,谁也没有提起,这次深入敌军内部,除了他,还有容熙一起。
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容熙却实在是没有心情吃饭,随便扒拉了两口,便借口吃饱了,从帐篷里出来透口气。
夜风微凉,总算觉得不那么堵了,她一直不敢去想,死去的那五万兵马,因为那都是她曾经,用命守护的部下。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让她如何不心痛?
可是偏偏,她不能怪罪沈从军,因为如今沈从军在军中还有用,她知道此时不能冲动行事,应该看沈从军后面的表现。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有多难,谁也不知道。
丞奕赫当初能用将士的性命逼的她妥协,足以可见那些将士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这一刻,容熙咬着牙,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出东龙和北齐的粮草,将两国的将军头领抓回来,大卸八块,给死去的兄弟们陪葬!
远处,一堆一堆的火光,和士兵们时不时想起的爽朗笑声吸引了容熙的注意力,她闻着晚风送过来的羊肉香味,突然食指大动,不由得朝那边走了过去。
……
而在容熙走出帐篷之后,雷满洲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才说了一句,“这容小姐,和老臣以前的徒弟,却是有着相似的脾气。”
丞鸿瑾知道她说的是沈千俞,脸上不动声色,回了一句,“雷太傅若是想念她,倒可以和容熙多走动走动。她的脾气秉性,当真是像极了沈将军。”
雷满洲笑着,却没有再说话。
那个绝世的女子,没了就是没了。便是拿旁人当她,都是对她的侮辱。
过了一会,他才收回自己的思绪,看了一旁一直沉默吃饭的沈从军一眼,叹了口气,对丞鸿瑾道,“雍王,从军他虽有武艺,也熟读兵书,勇猛精进,可是到底是第一次出来带兵,遇到问题很正常。就连……就连千俞,当年第一次带兵的时候,也闹了许多笑话。我们得给他成长的空间。这次出事,他也很自责,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老臣知道他错的离谱,老臣也错的离谱,可老臣还是希望,雍王不要太苛责他了。”
丞鸿瑾听了这话,脸上微微一笑,他点点头道,“雷太傅放心,若是本王真怪罪于他,早就革了他的职,砍了他的脑袋,以告慰死去将士的在天之灵。本王知道他第一次带兵,压力很大,所以才会再给他一个机会。”
他相信,容熙也是这么想的。刚才之所以发火,不过是怒其不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