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姻手抬起直指桑衿,嘴里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桑衿郁闷心情终于在此刻得到释放,眉眼间笑意舒展开,面容明媚动人,背着光立在万丈落日前,论谁人见到,都忍不住感叹一句:真真仙女下凡了!
“表姐,若是这么看不上我桑家,明日你便回你府中去!”桑衿笑了几句便收回,正色淡然警告楚姻。
这勉强算的上,桑衿初次言语中对楚姻不客气。
楚姻哑然无声,三人中气氛一片寂静。
“若尔,家里的墙塌了,回府去!”桑衿率先打破平静,拉起坐着的若尔,面上笑意不达眼底:“表姐,方才的话你知晓便好,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还有一家人不进家门这一说。”
这一步,打一巴掌再给颗糖,桑衿可谓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都说看人下菜碟,果不其然,楚姻尴尬讪笑两句,手中丝帕绞个不停:“桑府有事,我也要去帮着表妹才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顺势跟上桑衿脚步。
桑衿警告过楚姻后,三人一同漫步在北街上还算和谐。
天色略透些落幕之意,走走停停,赶在落日结束前赶到了桑府。
“木头?”桑衿试探性朝着桑府门口处喊了一声。
被喊中那人转回过神,衣袍上沾满泥浆,转身时也有些还顺着衣角低落在桑府门槛处。
桑衿:......
白净侍卫之大变泥人?
有谁能来告诉她,桑府遭遇了什么非常人所想之事?
桑衿回府的路上,在脑中设想了无数个情况,桑府墙塌的样子是如何,可还没等迈进府中,木头浑身泥浆出现在她眼前,开头便如此,桑府中岂不是加倍困难模式?
桑衿强忍住派人把桑峰从军营中喊回的冲动,先吩咐木头停下手上的活计,找人带下去梳洗一番,深吸一口气,拉起若尔的手满脸坚毅迈进桑府。
“小姐..咱们已经不是在边疆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了..”若尔不懂自家小姐英勇赴府,踮起脚尖小声在桑衿耳旁提醒。
桑衿:不是战场,胜似战场!
桑衿在上界之时,眼中便见不得有何脏污之处,每每有些上神,衣衫不整或衣袍上总有些不知从何处沾染上的泥土,桑衿都忍不住在背后悄悄释放出清洁咒。
可这是在下界,桑衿有限的神力要留在重要时刻才好!
眼下,只有忍住甩出清洁咒的冲动!
这是?墙?
桑衿此刻已然失去了任何情绪,面对着倒塌的一处角房,以及角房旁,用于应对干燥天气易起火的水缸,此刻都化成了一块块碎片,混着泥泞不堪的泥浆,直接把角房倒塌那处围成个泥浆池塘!
桑衿终于懂了,木头的满身还再滴泥浆的脏污从何而来!
“他奶奶的!别挤老子!”时不时传出粗犷男声来回对骂。
‘扑通’宫建办一名建工,脚下一打滑,手中端着的泥浆还挪出泥浆池塘,又人带着盆泥浆重新跌进水坑之中!
“都停下!”桑衿实在忍不住,怒吼一声,喝令宫建办众人停下!
众人停下手中活计,纷纷抬头望着桑衿就连跌进泥浆池塘中的建工都迅速爬起,生怕错过些重要讯息。
“今日建工们劳累了,各位建工从这处..水坑挖出一条道,一直顺延至桑府沉池中,再留五人在此处留守,其余建工无事便不用在桑府停留!”桑衿一眼看出,角房处地势原本便有些低凹,而泥浆池塘着实太过平滑。
修缮桑府不算易事,其余建工仍在修缮,这处的建工们来来回回搬运泥浆,成效甚小不说,如今正是角房倒塌,碎石块砸落下,才导致水缸破裂,可眼下谁知泥浆池塘中石块残存多少,万一再生出些事端,桑衿简直不敢想,阎王来收人她都不好意思解释为何!
“小姐,您不懂,此处角房地势太低,引流排水这等法子,咱们都试过没有用的!”建工中一人愤愤出声,对于桑衿一介女子对修缮之事指手画脚十分不满:“若是您说的法子有用,我们有怎会一趟一趟的跑!”
“明日禹城暴雨,挖好水沟后,留五六人在此处留守,趁着暴雨水位上涨,将桑府那些没用的杂物先扔进水坑之中,以便水流顺利。”桑衿面对建工质问也不恼怒,耐心解答:“到时雨停,正好用了杂物将此处地势低凹之处填平,角房另修一处!”
“小姐可莫要异想天开啦!”建工不以为然摆摆手:“今日如此炎热,就连钦天监都曾说近期干旱!”
“那建工们明日便等着,今明两日,按我说的做,若是王爷与家兄问起缘由,自是有我给建工们担着!”桑衿信誓旦旦,满面笃定之意。
钦天监?那是什么玩意儿?
桑衿对着雷神小组一声令下,还不都得乖乖带着家伙什,联系雨神来禹城降雨!
不比些劳什子的钦天监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