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姻在阳光下意识逐渐清醒,夕阳的落日余辉笼罩在楚姻身上,映得更加破碎。
桑衿明显感觉到,楚姻的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衫一角。
桑衿盯着空中一点,手指无意识的乱花些什么,却不是在地上寻人用的罗盘,她一边画着,一边一眼自语:“潜入国公府的黑袍人,后来是想报复真实的她,还是..为了寻找新的孩儿好传承寿命。”
“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谁?桑衿被那道声音吓得回过神来,抬头四处张望,周围只有顾伏桦全英,还有她抱着的楚姻,再无他人。
“王爷方才说什么?”桑衿试探性望着顾伏桦,猜测是否顾伏桦所说。
“我..何时说过什么?”顾伏桦说到这里,终于不再往前快步走,转向桑衿望着她:“桑峰已经到了国公府,楚姑娘这副样子实在不易见人,你带着楚姑娘先去洗漱一番,我和桑峰在另一处在厢房等待你。”
“嗯......”桑衿点头,却不妨头上的发髻一摇动之后,顿时掉落下来,发饰掉下,发出叮铃之声。
“别过来!别过来!”一直像个木偶一般随着桑衿推动的楚姻,却在发饰掉下发出声响之事,浑身紧绷瑟瑟发抖,细微的叮铃声在楚姻耳中放大数倍,绕成楚姻这辈子最难忘的声音。
桑衿默不作声将发饰捡起,塞进怀中,发丝散落却不再整理,以防楚姻再出什么意外。
一簇发梢正垂到她的眼前,桑衿有些恼怒与羞愧抓住它,旋了两下扔向背后。
“表姐,我定会为你找到那人的。”桑衿低声对着楚姻说道。
“那人?公子,求求你,放过我..”楚姻下意识反应,脱口而出公子二字。
公子?桑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之处,黑袍人并无附身之术,但公子..
桑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对着顾伏桦先说道:“王爷,不远处便是您安排的厢房,我先带着楚姻去那处,一刻钟后便去找您。”
来不及等顾伏桦回应,桑衿拉起楚姻便向着厢房奔去。
楚姻浑身哆哆嗦嗦,桑衿毫无办法,只好又冲出厢房外,正巧顾伏桦还未走远,便向顾伏桦求救一番,寻几个听话最严的婢女。
婢女到来,几人合力,不顾楚姻激烈反抗,才堪堪将楚姻塞进浴桶中,强硬洗漱一番。
桑衿眉心不自觉跳动一下,这..这与她在楚姻耳坠中看到的记忆并不一样!
桑衿将婢女支出去,将手搭在楚姻肩膀上,神力缓缓放出。
黑袍人靠近楚姻,撕扯楚姻衣衫,而后将上界神针扎入楚姻手臂,再次拔出之事,神针毫无反应!
桑衿哑然,她只在上界古籍中见过神针,不论多强大的神力,在神针前,轻轻一扎,神针便会散发紫光,而楚姻体内那根毫无变化!
黑衣人似是发觉,楚姻真不是上界之人,失望将楚姻记忆消除。
凡人被消除记忆后,会呆滞一段时间,这便是为何桑衿午时在花厅见到楚姻时,楚姻虽痴傻些,可周身无恙,与常人正常。
既如此,伤害楚姻之人并非是从上界来的黑袍人,那此人是谁?
“表姐,你今日可与谁单独相处过?”桑衿手掌从楚姻肩膀出滑下,握紧楚姻手掌,神力微微释放,对着楚姻放出摄神之术!
“我..”楚姻虽被施展摄神之术,可一提及此时,潜意识内还是止不住的害怕,浑身颤抖。
“表姐莫怕,细细说来便是。”桑衿握紧楚姻手掌,传过去些神力,平缓楚姻心情。
楚姻不觉眉毛挑了一下:“今日..我见若尔出了比试之处,便跟着离开...”
桑衿想继续问道,却发现有一缕刺眼的光芒闪耀在自己的眼前,她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发现是夕阳余辉斜照在自己的眼睛上。
“而后呢表姐,若尔又是为何被伤?”桑衿继续追问道。
“然后..我见有人追着若尔,便一直跟上去到马厩里,那个人又把若尔带走,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就要杀了若尔,再然后,我也不知..”楚姻无意识呆滞回答,平日里欢快嗓音此时都是一板一眼的。
原来如此,桑衿将整件事串联在一处,楚姻的记忆并非只是消除完全,还残存着些许。
“而后,我又想起来桑家的马车坏了,若尔去照看但迟迟未归,我出去寻若尔的时候,便碰到了程易,他说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楚姻颤颤巍巍说完这段话。
两人复盘许久,桑衿强压下去楚姻的躁动,才终于将今日之事梳理完全。
高堂华屋,桑衿垂下袖子,手中无意识攥着桑家玉牌,抬头看着落日的与会,心中慕然升起一丝伤感。
若尔被黑袍人所伤害..
楚姻被黑袍人消除记忆,才被程易钻了空子,随意找了个空处便伤害楚姻..
桑衿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来,她在心中问自己,堂堂一个上神,在上界时呼风唤雨,可来到下界,竟连自己身边之人都保护不住。
桑衿,你可是个合格的上神?
你这样的上神还能保护好苍生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