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衿抬手将散下的长发拢起,随意从怀中掏出一支雕花木簪,将长发绕圈算是勉强盘起了一个发髻,做完这一切后,桑衿才坐在顾伏桦指着的椅子上。
顾伏桦轻眯起双眼,看着桑衿昨晚这一切动作,少女皎洁的面容在昏暗灯光下更为惊人,挽起发髻时露出的一段皓白手腕,如同月光般透亮。
“咳咳,王爷,这么晚了可是有何要事?”桑峰干咳两声打破寂静氛围,王爷盯着桑衿的眼神太过可怕,桑峰怕过不到今夜,他就要独自一人回府中。
顾伏桦眼神一瞥,朝堂上有事时,桑峰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何事能拖到最后便拖到最后才好,今日如此积极?
“稍等片刻,全英已经去将人带回来了。”顾伏桦淡定对着桑峰说道。
“好..”桑峰木木应答。
一室暖香,桑衿浑身的凉意在这温暖中也逐渐散去,就连半干的发梢此时也全然干透,桑衿双手拢住釉色茶盏,轻啜一口难寻的蜜子茶,沁人心脾。
缘分二字真是巧妙,故地重游,上次桑衿来此处时,还是被顾伏桦狠狠钳制住,躺在地上不得动弹!
短短几日,她又回到了此处,端坐在木椅上品着北国名茶。
嗯,蜜子茶入口留香,后味甘醇,桑衿浑身放松下来,眉眼都被这盏茶舒展开,极为美丽。
片刻,桑衿困得头称脑袋,全英怎么这么慢,一盏茶都喝完了也没来!
“公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有些事说不得!我们一家的性命可都靠着这呢!”屋外,女子刻意压低的声音贴着门边响起。
全英气急败坏的声音连门内的桑衿都可以听到:“你方才还不是这样说的!如今到了跟前却又害怕了?先进去再说!”
‘嘭’全英一手推开屋门,发出撞门响声,怀中女子挣扎不断,全英一只手开门,一只手控制女子逃跑,着实有些困难。
路过的住客朝着全英这处看了一眼,早已见怪不怪,对着全英不屑嗤笑一声:“满春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从未见过向你这般猴急不要脸的人!”
全英:“?”
屋门打开,全英瞅到屋中桑峰端坐着,丝毫没有上前帮忙之意,不得已只好朝着同为女子的桑衿出生求救:“桑姑娘,江湖救急!帮我一把!”
桑衿看了眼身边依然无动于衷的两个男人,一个只当作没看到,一个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伏桦此番做派桑衿倒是能够理解,堂堂一介王爷,端着些矜持点正常,可桑峰?
桑衿有些不理解,原先她听若尔等人说桑峰是朝堂上的一级摸鱼家,她还不相信,桑峰在府中日日勤奋练功,可谁能想到,她今日竟看到了桑峰活生生摸鱼?!
桑衿探过头去,全英一手拉着女子,那女子一直拖拽着全英,几乎要挂到全英身上,全英对女子不动粗,所以此刻,全英几乎要被拖到地上不得前行。
桑衿一脸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能上前去先把两个难舍难分的男女分开,那名女子看着轻盈身姿,却不成想此刻也是拼命往下坠,十分沉重,累的她刚分开二人,就忍不住直直瘫在地上!
那女子今日身着一身碧绿底绣着烟紫芍药花配着淡紫色小掐腰,即使在地上沾满了灰尘也已然鲜艳眨眼,妥妥满春楼风格。
“王爷,这便是房妈妈说的诗雨。”全英挣扎着站起身,好家伙,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不大,但力气却十分大!
诗雨迅速拢好裙摆,从地上爬起,赶忙从怀中拿出一只玉镯,摸着玉镯完好无损欣慰极了:“幸好没坏,不然可就心疼死了,这可是我赢遍楼里姐妹才得来的!”
桑衿忍不住打断诗雨的话:“可是花魁比赛?”
好奇心太过旺盛,桑衿迫切想知道,那场花魁比赛都有谁遭殃了!
“什么花魁比赛?”诗雨心疼的摸了摸手中的镯子:“我说的可是掰手腕比赛!”
桑衿:......
提及掰手腕,诗雨的话闸像治不住一般,喋喋不休:“从我第一日来满春露起,房妈妈便告诉我说只有拳头才能有话语权!日后我便日日找楼中的姐妹掰手腕,一物换一物,一直到了最后,才赢得了这手环呢!”
桑衿看了看诗雨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发问:“你确定房妈妈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在对着那群大汉们说的?”
诗雨闻言,惊讶回头:“你怎知!还真被你猜对了!”
桑衿瞬间有种想上前去,看看诗雨的脑子是不是方才被全英拉过来的时候,被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