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看见骑在马的她对他笑了一笑,一个俯身挥起手中球杆,击在了球上。
“啪”的一响,球应声入门,落在了她身后的球门内。
这一下,旁观者都是一阵愕然,不知道她破了自己的球门是什么意思。
桑衿却十分愉快地纵马奔赵王,笑问:“赵王爷,我们刚刚只说谁先进球者为胜,可有人约定过哪方球门属于谁?”
赵王顿时无语:“桑家姑娘,进自己家球门也算进球吗?”
“第一,我们当时并没有约定过各自的球门,所以我身后的球门也不能算是我的,对不对?第二,谁叫我技不如人,为了请赵王爷帮忙,只能出此下策,钻您的空子呢?”她满脸笑意,耍赖都耍得这么可爱,让赵王觉得又好气又满足,不由得举起手中球杆轻拍了一下她身下那匹马的屁股,哈哈大笑,“实在可恶,居然敢设计本王。”
两人既分出了胜负,赵王又心情愉快,于是拨马回转到场外休息。
“桑峰也在啊?还有那个小子是谁?”赵王一指彭英沙。
桑峰赶紧说:“是我们朋友,这回本要进禹城的军营里,不巧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赵王转头笑看桑衿:“这么说,找我赌赛就是为了他?”
“请赵王爷恕罪!”桑衿赶紧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听说是与禹城军营,最擅长击鞠的队伍比赛,赵王顿时来了兴趣:“这事我喜欢!这回我非帮你们把军营的马队给打趴下不可,好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京城击鞠第一人!对了,我们这边都有谁?”
桑衿指指桑峰身边的那名壮汉,彭英沙,桑峰。
“加上我也才四个?”赵王的目光落在了鄂王的身上。
鄂王苦笑:“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鄂王,就差一个,去不去一句话!”
“那就去吧。”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桑衿就被窗外的小鸟吵醒了。
一想到今天是重要的一天,她赶紧跳起来,首先挑一件窄袖的衣服穿了,跑到院子里去活动筋骨。
桑府的夏日清晨,一路女贞子花盛开,白色的花朵铺满一地,青涩的香气暗暗蔓延。
经过马厩的时候,桑衿想起什么,又赶紧跑到管马的王伯身边:“王伯,我今天要借用一下那拂沙,可以吗?”
“行啊,将军说这匹马就归你了,你随时可以骑出去。”
“太好啦!多谢王伯了!”她开心地跳起来。
桑衿怕它的鼻涕喷到自己,赶紧抬手按住它的鼻子,但在看向它眼睛的时候,又心觉不对。面前拂沙那双硕大乌黑的眼睛中,倒映着她身后的晴天白云,也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颀长挺拔,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战战兢兢地回头:“王爷。”
顾伏桦站在她身后三步之远,神情平淡:“桑峰一大早喊我过来,人影都没见到,所为何事?”
“......去和军营打一场马球。”她压根儿不敢欺骗面前这个人。今天这场马球一打,顾伏桦还能不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还要靠着他带她去边疆平冤呢,瞒着他对自己绝没有好处。
“军营......晋泽?”他微微挑眉。
“嗯,桑峰拉了赵王鄂王过来,他们组一队,和晋泽打一场。”桑衿老实回答。
顾伏桦身兼数职,朝中事务繁多,哪有那么多时间管她,所以只“嗯”了一声,桑峰许久不见人影,便不再言语,飞身上马,
桑衿松了一口气,正去解那拂沙,顾伏桦又回转马头,居高临下看着她说:“禹城那一群年轻人,向来没轻没重,论起击鞠的粗野是禹城有名的。”
桑衿点头,还在揣摩他是什么意思,又听到他低而仓促地说:“你......小心留神,别伤到自己了。”
“哦。”她点头,有点迟疑地抬头看他。
“免得你若是受伤,行程便要推迟了。”顾伏桦丢下一句解释,然后拨转马头,马上就离去了。
留下桑衿牵着那拂沙慢慢走过女贞子开遍的青砖路,忽然之间有点心虚的感觉。
等她骑着那拂沙赶到马球场时,发现彭英沙已经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场边了。
“彭大哥。”她跳下马,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你没有自己的马呀?”
“我家怎么可能买得起马呢?”彭英沙不好意思地说,“所以,其实我平时也没怎么打过马球,技艺很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