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茶楼。
二楼雅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从楼下驶过的马车,直至走远,方才回神。
“吱呀!”
沈念卿若有所思的靠在窗前并未回头。
九霄快步走到他跟前,将护在手里的一个竹筒交给了沈念卿。
沈念卿愣了半瞬,接过竹筒从里头抽出拇指大小的一卷字条,他缓缓打开,仔细看后拳头攥紧“咯吱”作响。
九霄躬身垂下眼皮,“公子,此事是否要告诉九公主?”
沈念卿抬手打断,心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才无奈道:“小九心思单纯,若被她知道,怕是要伤心了。”
“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她所嫁非人?”九霄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愤愤不平的说:“明明您才是陛下钦点的驸马人选,公主与您青梅竹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凭什么那个君宴一出现,您就得退出,这对您不公平,何况——”
九霄一语未了,只是视线落在沈念卿手中的纸条,久久没有挪开。
沈念卿捻着纸条随手一弹,落在不远处的炉子,纸条燃起青烟袅袅,顷刻间化为灰烬,好似不曾存在。
“九霄,等你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明白,这世上再没比看着她幸福能快乐的事,她现在心里眼里都是君宴,若我告诉她,君宴心怀不轨,你让小九怎么办?”
沈念卿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可以,他又何曾不希望,那个能够带给小九幸福的人是自己呢?
可正是因为从小长大的情分在,才更清楚,即使没有君宴,小九爱的人也不会是自己。
那日在狩猎场,他们已经约定了要做兄妹,便断绝了往后在一起的可能,与其撕破脸,倒不如做兄妹,至少以后,他还有靠近的机会。
“属下收到消息,近日边境多出了许多“商人”,都是从漠北方向而来。”
九霄又道:“君宴刚复了太子之位,漠北的人便紧随而至,想来用不了多久,边境便会掀起风波,届时必定再生动荡,这门婚事,怕是没那么容易。”
自沈念卿父亲战死后,沈家嫡系便只剩镇国公爷孙,二人老的老小的小,一直在京城生活,但并不代表对边境的事情一无所知。
沈家嫡系无人,但旁系却在军中盘根错节。
这些年来,沈念卿明面上是个娇养长大的“贵公子”,实际却暗暗观察着军中的一切,当然这是皇帝默许的。
“吩咐下去,不论如何,务必保证公主能够顺利成婚。”
“若真如信中所言,君宴不过是借用公主之势,而非真心,难道公子准备助纣为虐不成?”九霄想想就来气。
那个病秧子除了一张脸,哪点比得上公子,也不知道九公主怎么想的,偏就看上这样一个人。
沈念卿深深的看了九霄一眼,眼神生出冷意,“若他胆敢欺负小九,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放过,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有关君宴不利的传言。”
九霄不情不愿的点头,只当自家公子是爱公主太深,虽不赞同他这样的做法,却还是没有反驳。
“萧家近日还算安分,不过,萧家留在边境的人还需多注意,若有异常,随时禀告。”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