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宴支着脑袋阖目侧靠床榻上,那张苍白的脸带着病态的颓,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云笙瞠目,她将君宴作为自己驸马人选的最重要一个原因是因为君宴病弱,可这并不代表她希望君宴立马去死。
本以为君宴不过是身体差了些,谁能想到居然病成这个样子,瞧他这模样,能不能活过明天都是个问题。
她不禁想起昨日见到的君宴,才不过一天时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身子能撑到成亲吗?
好端端的一个美男子,可惜了,居然是个短命鬼。
“太医有没有说,你家王爷这情况还能不能治好?”
砚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悲壮地扑到君宴的床边掩面大哭:“王爷啊,我可怜的王爷,呜呜呜——”
云笙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向如意。
“公主,奴婢瞧着凉王殿下身子虚弱,不如们还是先回宫吧?免得惊扰了凉王殿下养病。”
“呜呜,王爷,您要是醒不过来,小的也不活了。”砚山一边“伤心”大哭,一边暗暗观察云笙主仆的动作,见两人迟迟不肯离开,他狠心的在大腿上用力一掐疼的眼泪汪汪。
“那个你好好照顾你家王爷,本公主改日再来看他。”云笙拉着如意急忙离开了屋子。
主仆二人刚走,“精神萎靡”的君宴倏然睁开了眼,血红的眸子犹如地狱里的修罗让人胆颤。
他嫌弃的瞥了眼趴在自己身上哭的人,沉声道:“人走了,别演了。”
砚山揉了揉眼睛,脸上还挂着“伤心”的泪珠,他匆匆爬起站到一旁,不解的问道:“王爷,您为何要避着长乐公主,小的瞧她似乎对您也没有恶意。”
君宴脱下沾着眼泪的外衫搁在一旁,“东陵国律法规定:凡女子年满二十必须成婚,这位长乐公主年十八,听闻东陵皇后最近一直在为她挑选驸马,京城里凡适龄男子几乎都相看了个遍,她此次过来,定无好事。”
“您的意思是,长乐公主想让您做她的驸马?”砚山惊呼出声,“可是为什么啊?”
“甭管她想做什么,与我们无关,下次她再来,一定要挡住。”君宴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似乎跟云笙有大仇。
“王爷不喜欢她?”
“一个靠着运气获得宠爱的人,有什么值得本王另眼相待?”君宴攥起拳头,清冷的眸光淡了几分,“本王最讨厌的就是靠运气的人。”
“听闻长乐公主乃顺星下凡,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万一她死活要嫁给您,按照东陵皇对她的宠爱,只怕是——”
“她想要本王做驸马,本王就得做她的驸马?真当自己是神仙,凭运气就能心想事成?那本王就做这个破例之人,正好让东陵国的人瞧瞧,什么福运,不过是无稽之谈。”
砚山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其实这位长乐公主也没做错什么,要怪就怪她触碰了王爷的禁忌,他家王爷自幼就好像被扫把星缠身,自出生后漠北连年灾害不断,后又被冠上了“克母”的头衔,也因此不受陛下疼爱。
虽贵为太子,却未有一天过过好日子,好不容易成年了,却因一句话被害得丢了太子之位,最后还被送来东陵国做质子,要说倒霉,这世上估计无人能比得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