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来到太后的身旁,拉着袖子一角小心地捧在掌心。
她忍不住啧啧:“瞧瞧这凤袍上的刺绣,凤凰展翅绣的就跟真的一样,还有这布匹,柔软细滑,触手生暖,天底下也就只有您才能配得上如此上等的凤袍。”
太后握住孙女的手,笑容满面地对苏贵妃说道:“都是你教得好,若不是你把浅浅教育的这般听话懂事,哀家估计这辈子都见不着这么好的凤袍呢。”
太后娘家在京城一众贵胄中并不打眼,后来还是因为儿子登基为帝才得封“国公”爵位,当年在宫里时,也不受先帝宠爱,虽有儿子却一直过得拮据,自见不到多少好东西。
做太后这些年里,她也一直节俭,但身为女人,谁不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今个儿这一身凤袍是七公主云浅在苏贵妃的指导下,历经小半年盯着绣娘赶制而成,不论是做工还是所用一针一线皆非凡物,太后见后简直爱不释手。
“唉,姑母说的是什么话,您是太后娘娘,陛下的生母,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浅浅能够成为您的孙女,是这孩子的福气,孝敬您是应该的。”
云浅被夸得小脸扑红,她害羞地垂下头,两颊染着一抹桃红。
“母妃,话可不能这样说,即使都是孙女,也不见得谁都知道孝顺二字,瞧瞧,都快辰时了,某些人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云溪唉声叹了一口气,“七日一请安都能晚到,真是不知平日里是如何轻怠皇祖母的呢。”
太后闻言,脸当即就耷拉了下来,她低声吩咐:“李嬷嬷,你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这时辰了人还未到。”
“回太后娘娘,这两日雨雪不断,估摸着是路上不平稳,耽搁了各宫主子,主子们都是最孝顺您的,这会儿想着是在赶来的路上呢。”
苏贵妃没好气地瞪了李嬷嬷一眼,死老太婆,她好不容易让太后对那些人生嫌隙,没事添什么乱。
她半搂着太后,帮忙道:“太后姑母别气恼,这大冷天的,想来是起晚了也不一定,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日后婉儿定替您好好的教导他们。”
云溪紧随其后:“母妃,您就别帮他们说话了,若真有心,明知今日要过来请安,为何不能早起几个时辰?女儿看,分明就是他们没把皇祖母放在心上,瞧着母后不在,就故意懈怠了请安。”
太后脸色一沉,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降了几个温度。
一旁李嬷嬷见状,心里暗怨母女二人又惹事,明明太后娘娘都不生气了,现在一弄一会儿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
“看来是哀家平日里待他们太过仁厚,才会让他们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太后生气地握起拳头,凤眸微闪透着冷冷的怒意。
苏贵妃与云溪母女二人相视一笑,暗暗得意此次的配合。
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云浅看了看自己母妃,又看了看姐姐,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
只是她不明白,母妃好端端的为何要挑拨皇祖母和各宫人的关系,明明大家都是一家人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哪一方受难,她都不想,思来想去只能自保不添麻烦。
太监脚步匆匆地赶来传话,搭在胳膊上的佛尘一摇一晃,就如同此刻的人心:“太后娘娘,请安的时辰到了,还请太后挪步偏殿。”